对李莲峰,李惟的观感其实并不好,这种“不好”其实来源于既定的史实。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这是个可怜的人,国破人亡,末了连自己的妻子也没保住,作为男人,经历了人世间最惨痛的事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人禀性懦弱,沉缅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奢华日子,躲避现实,不思进取,藏在壳里虚度光阴,但愿长醉不愿醒。性格方面的缺陷让他注定会沦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这厮的文学修养还是极了得的,也留下了不少传世名篇,这也恰恰应了那四个字:书生误国。
只会夸夸其谈,待到木已成舟时便怨天艾地追悔莫及,江山破碎,美人凋蔽。
兰质蕙心如周蓁蓁,娇艳柔美如周菁菁,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话却是落了个欺凌羞辱、香消玉殒的凄绝下场。最难消受美人恩,怎敌帝王无情意。
在前世,李惟有一个小自己九岁的妹妹,他很是溺爱这个妹妹,妹妹也很依赖他,打小只愿意跟着他去外婆家玩。那是最最难忘的时光,兄妹感情笃厚,直到中年,仍是无话不说。
周菁菁,像极了他的妹妹。
周蓁蓁,则酷似前世的那个她。
这姊妹二人,冥冥之中与他都有了某种联系,该冷眼旁观,还是试着去改变她们的命运?
李惟还没想好。
或许,一切都该随缘,而不是刻意求变。
但也正因周蓁蓁,他对李莲峰还有那位赵炅,存先入为主之恶感,但机缘巧合之下偏偏与这二人都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昨日,安乐坊,西湖,归月舫,变故接踵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魁梧青年一箭逼退黑衣忍者,救下落入险境的赵炅。
李惟心中暗呼一声“可惜”,这都是私念作祟,烛光斧影也好,霸占小周后也罢,宋太宗赵光义嘛,“以亲邸勋望,绍有大统,深惩五代之乱,以刷涤污俗,劝人忠义为本。连辟礼闱,收釆时俊,每临轩试士,中第者不下数百人……”而且,“帝沈谋英断,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既即大位,陈洪进、钱俶相继纳土。未几,取太原,伐契丹,继有交州、西夏之役。讲学以求多闻,不罪狂悖以劝谏士,哀矜恻怛,勤以自励,日晏忘食。故帝之功德,炳焕史牒,号称贤君……”但是,文治则“虽俊特者相踵而起,然冗滥亦不可胜言,当时议者多以为非古选士之法”,武功则“此人不知兵,非契丹敌手。尔后屡败,契丹均以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办法,宋人终不省。不择手段,急于登台”。总之,此人在内政外交军事方面,都有一些建树,终究是毁誉参半,更有“志大才疏、寡廉鲜耻、心胸狭窄”之批。
对于此人,李惟亦是无甚好感,方有“可惜”之叹。
不过,对于忍者,他更不喜,只要与那个岛国沾边的,他都厌恶,民族情结不容玷污。
事情到这尚未了结。
黑衣忍者受伤遁走,魁梧青年走到赵炅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怎样?怕了么?”
“怕?”赵炅神色自若:“有何可怕的?技不如人,回去再练,总不至下次再敌他不过。”
“好,正当如此。”青年甚是欣慰:“人无长胜,失败并不可怕,怕的是失去信心。”
赵炅说了句很牛逼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贾琰凝视赵炅,目光灼灼,这个少年绝非池中物,有太多可塑性,前途可期也。
“尔等究竟是何人?竟敢当众逞凶,眼中可有王法……”方倡横眉冷喝,言语中透着些许色厉内茬,这三个北方口音的人太目中无人了。
“王法?”魁梧青年呵呵一笑,目光如电:“某最是厌恶自以为是的家伙,仗着家里有些势力便为所欲为。王法?是专为尔等量身定做的吧。既如此,要这王法有何用?”
“大胆,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喝叱者是李莲峰,这一刻他身上显露出了上位者的威严:“如此大放厥词,汝欲受牢狱之灾否?”
透过墙壁上的大窟窿,魁梧青年双眼一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莲峰:“你,能代表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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