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婆婆、宋婆婆等人忙从背后的竹篓一一拿出贡品、焚香、黄纸、纸钱等物品，而那晁天齐和寒红菱早已经先一步跪了下去。

晁天齐依次跪了过去。

“二叔，二婶，晁天齐来看你们了！知道二叔您喜欢好酒，我特意带了齐云镇的百花酿和泗水镇的竹叶酒来给您尝尝。原来听五叔说起过您，知道您是铁胆豪迈的大英雄，今日总算见找了，侄儿真是高兴！”

“三叔，晁天齐来看您了！当年若不是您拼死相护，我晁天齐怎么可能还在人世？来时我娘说了，三叔您也是她的恩人，让我替她也多磕几个头，侄子这就给您磕头，感谢您当年对我晁家和李家的大恩！哦，对了，这些是我娘亲自做的糕点和点心，三叔，您睁开眼尝尝吧！”

“四叔，晁天齐来看您了！当年您是第一个护在我和二婶身边的人，您誓死保护我和二婶，这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晁天齐谢谢您了。这次来五叔让我把齐云山一本珍藏的棋谱带来了，说您这一辈子就喜欢研究各种棋谱，侄子这就一页一页烧给你看。”

八个婆婆无不动容。

这时晁天齐挪到三座坟墓的旁边，那是一块整石刻的碑文，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这些是五叔能记起的晁家庄殉难者的名字，很多，多的晁天齐都不忍直视！

“晁家庄的诸位前辈，晁天齐来看你们来了！当年你们和我爹以及四位叔叔，情同手足，有难同当，只是最后却被我晁家拖累，晁天齐给你们赔不是了。”

“五叔来的时候告诉我，你们很多人死的时候尸体都成了好几块，又经历了大火煅烧，等他回来后很难把你们一个个拼凑完整，这才把所有遗物一同葬在碑下，是我晁家对不起你们。”

“晁天齐给你们赔不是了，这里我带了些好酒好菜，若是诸位叔叔伯伯喜欢就多吃一些吧！”

寒红菱一直跟在晁天齐旁边，晁天齐跪到哪儿她也跪到哪儿，晁天齐挪到哪儿她也挪到哪儿，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只化做两行清泪。

当众人拜祭完毕，晁天齐这才起身，又拱拱手，正色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晁家庄虽然一朝被灭，但只要我晁天齐还在，就一定不会辱没你们的名号，有朝一日我晁家庄肯定还会起来的！”

说完，晁天齐扭头就走！

“各位叔伯前辈，有时间晁天齐再看看望你们，告辞！”

寒红菱看到晁天齐扭身的那一刹那，后背挺的特别直，走的也特别决绝。

只是那黑黝黝的稚嫩脸庞尽是眼泪横流。

寒晁二人携手走出落鹰涧，又穿过那片树林，这才起身去淮右镇。

当众人到达淮右镇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于是先找了客先住下，明天重新置办贡品后再去拜祭晁天齐的父母。

理所当然的晁天齐坚决反对和樊婆婆再一起睡。

寒红菱无奈，只好又和晁天齐同睡，也许是有了昨天的接触，寒红菱也没要求分被窝。

就这样两个同样孤苦的人，第一次紧紧的搂在一起，那一夜两人睡得一样香。

生活就是这样，越是感同身受，越是能快速的亲近对方。

当寒红菱越来越习惯怀里的小相公，当晁天齐越来越习惯赖在大媳妇的怀里，那份过去单纯的亲近感，早幻化成男女之间才有的温热。

这一夜虽然短暂，但却意义非凡。

寒红菱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什么世俗眼光，什么伦理大纲，她都顾不上了。

她就想抱着怀里这个黑小子，一直抱下去，如果有一天她甘愿为他死。

晁天齐才六岁，他当然看不透寒红菱的心思变化，只觉得第二天起床后寒红菱对自己更好了。

她第一次主动给自己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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