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安曲县大营的时候,朝廷前来传旨的太监和宣威使李纲已经在县衙等了将近半天,惹得那位公公不痛快,声称要带着旨意回到云都,治林祈年个抗旨不尊的罪过。
还是宣威使李纲稳重一些,劝公公再暂且忍耐一会儿。
林祈年和容晏到县衙接旨,传旨的白面公公鼻孔朝天,恼得像只气赳赳的斗鸡,歪着朱唇用话头刺道:“林将军好大的排场,让咱家在安曲等了这么长时间。”
林祈年低头拱手笑道:“公公息怒,这是祈年的罪过,公公乃朝廷上差,寸时寸金,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林祈年从腰间摸出银锭,塞到宣旨太监手中。
这位公公也是见识广博之人,他见林祈年这么年轻,本以为激一两句能让对方难堪。但他没想到对方深谙世道,先是赔笑,后又塞上银子堵嘴,做得像个老手一般。许多军中将领自重身份,都不像他这样能抹得开面皮。
这样传旨太监也无话可说,只好展开那金丝黄绸,高声宣读:“林祈年接旨!”
林祈年和容晏俯身跪地:“末将奉旨。”
“上谕,林祈年后方抗敌,招募兵丁,维稳县乡,有功当赏,酌情提拔为九曲关总镇,绶正五品衔,鉴于九曲关仍旧沦陷敌手,特命你部在三个月之内收复九曲关,不得有误。”
太监和颜悦色地笑道:“林将军,请起来接旨吧。”
林祈年伸手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低声赔笑道:“公公,要我拿下九曲关,总得有军饷粮草吧。兄弟们都指着这点儿军饷活呢,朝廷总不能又叫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这太监眼皮眨巴了一下,嘿嘿笑道:“咱家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咱家只是个跑腿宣旨的奴才,管不了这么多事儿。既然旨意你已经接到,那咱家就回京复命了。”
这太监领着一大帮人离去,林祈年迅速拦住跟在后面的李纲:“李大人,李钦差,你得给我想办法,没有军饷粮草我怎么打仗。”
谁知这李纲只是哼哼了几声,回头对他说:”朝廷现在困难重重,财政入不敷出,别说是你,就连慕容将军的骁果卫,今年的军饷也一分没有拿到。”
林祈年碰了个钉子,只得在原地冷哼一声。那李纲大人走出几步远,却突然转过身,捋着胡须带着几分轻蔑笑意:“你先去攻打九曲关,等你拿下九曲关,就会发现,能活着跟你领饷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这李纲仰天笑了两声,身边的刘汝更等将领兵卒也发出了轰烈的嘲笑声。
林祈年负手看着这帮人,怒火暗盛,突然伸手将锈剑钉入青砖之中,力道之大使得砖块横飞,剑身没入一半。
容晏在旁边衷声说道:“不如,我们先带人拿下九曲关,然后再向朝廷索要军饷。”
林祈年摇摇头,捏着下巴。
“趁着现在满员编制不要,等拿下九曲关真的死光人了,岂不是对不起死难的兄弟。”
“那你说怎么办?”
林祈年脑袋瓜子好使,突然扭头问兄弟:“今年的秋稻是不是快成熟了。”
“是啊?”容晏很有捧哏的天赋。
“我听说凤西平原上有官田一万三千顷,把这些粮食割了,是不是也可以换银子?”
“你要打官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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