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此时已经七十有二,距离今日已经将近一甲子,当年遇到的年老和尚恐怕早已经成为枯骨。
在座的众位书生听闻此言,皆是失笑,此事对他们算是一怪事谈资,而后纷纷称赞酒效之妙。
“此药方可做我家传家之宝。”
此书生笑道:“我父亲能在五十四岁让我娘成孕,靠的就是这药酒,昨夜我偷偷的将此秘法偷学,将来就算是弃了书本,也算是有了依仗。”
众位书生听言,纷纷恭喜,声称来日此生意开张,必然要门购酒,一时间宾主尽欢,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苏阳打量着众位书生笑脸,忽然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笑声原本是随着众位书生而笑,而后便压过了诸位书生,如此诸位书生正笑之时忽然收声,看向苏阳,不知苏阳为何笑的如此。
“公子何姓?”
苏阳看着那位公子,笑问道。
“姓季。”
拿着酒囊的公子看着苏阳,回道。
“季书生,我来猜猜这酒的秘方。”
苏阳看着季公子,说道。
季公子一听苏阳要猜测,便看向苏阳,微微伸手,示意苏阳猜来。
“我尝此酒醇厚,想来是用了好的黄酒,这等黄酒在金陵城并不稀奇,不必一一细提,若说这酒中之物,应该是乳燕,长蛇,乌龟……”
苏阳口齿清晰,一一列举,在场的众位秀才听闻此言,自然有了寻究解密的心,位于季公子听到苏阳猜测,面色已经开始不好。
“若要酿酒,需要三春时节北来紫燕,在梁下产卵之时小心守候,看着梁下燕子刚刚破壳,在燕子飞出觅食之时,将穴口用黄泥封闭,如此等待三天,取下燕巢,看到燕子头朝外者取一边,燕子头朝内者取一边,而后用粗壮毒蛇,拔去毒牙,将头朝外者喂入其中,取大乌龟,将头朝内者喂入其中,取黄酒一坛,将龟蛇皆放入其中,四下紧闭,埋在人流汹涌的十字路口,如此七七四十九日方才能取回,可对?”
苏阳一字一句,将季书生的秘法全部拆解。
季书生闻听此言,简直如同将秘法再行复述,不由面色煞白,浑身发颤。
苏阳摇头而笑,他能够将此步骤全部说出,非是舌识感觉,而是因为此等药酒,苏阳知道,就在玄真观获得的《阴阳秘典》之中便有记载,服用此酒,确实是强身健体,舒筋活血,养元固本的好药酒,但是其中有一秘咒,在埋在十字街头之时必须念咒,如此调用地气,方有神效。
“你这个人……你这全是坏了我家财路。”
季公子指着苏阳,颤手说道。
“何为财路?”
苏阳看着季公子,问道:“是不辞辛苦的勤路?是起早贪黑的苦路?是防盗防火的谨路?还是全家齐心和路?或者是公平买卖的忠厚路?存心存德的善心路?”
季公子听苏阳如此说,存心争辩,却也一时无言。
“我在你身不曾看到富路,倒是看到了穷路。”
苏阳说道:“贪花恋酒瓶,不惜钱财手头松,想要攀高结友朋,不识人心邪正,季公子,你在这穷路已经越走越远喽。”
此话苏阳说来,旨在提点,适才季公子卖弄药酒,炫耀药方之时,左右书生,有几个已经起了不良心思,此时苏阳将药方戳破,又隐去了重要关隘,无形中已经为季公子免去了一场劫难,也算是酬谢适才季公子为苏阳端酒的情谊。
季公子听苏阳如此句句戳在心里,声声锤在心中,回想过往面红耳赤,对着苏阳恭敬行礼,说道:“多谢先生提点,回想起以往心思浮动,每天在家中只想要憋出一两诗句以做邪游长脸,大违读书本意,实在惭愧。”
苏阳呵呵而笑。
“什么邪游,这是雅游。”
季公子旁边有一书生扶着季公子,说道:“他来到秦淮河,不和我们一样,都是出来雅游的,你可莫要被他三言两语所骗。”
季公子抬头,看着苏阳也坐在花船面,方才醒悟,眼前苏阳泛舟秦淮,也是来雅游的。
“呵呵……”
苏阳笑笑,说道:“我来此地是为接人,芊芊姑娘贞其身心,可惜难觅佳侣,共跨秦楼,看了无足道的碌碌蠢材,辜负了芊芊姑娘一片苦心,明珠美玉投于暗室,万种恩情化为血水,可悲可叹,便是阎罗王也为之动容,今日我来接芊芊姑娘生魂而去,阴曹地府自有造化。”
众书生忽然听苏阳说出如此之言,皆震惊而注目,但见眼前烟霞烂漫,水花潋滟,船中之人早已消匿无踪,唯有他们在船中茫然四顾,不知遇到了哪路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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