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认吃这个哑巴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别说没有任何证据,就是有证据,以什翼犍现在的心态,也万不会再进一步激怒羯赵,想必依然还是一个礼送出境吧。
这件事也给司马白敲了一次警钟,他深知不论明里还是暗里,以自家现在的斤两绝无可能撼动羯赵,能有现在的收获已然是邀天之幸,至于那个下棋之人,或是传闻中的君子冢大执法,又或其他高人,纵然把他撬出来,两厢放对,自家又有赢的机会么?
如果一昧鲁莽执拗,无异于以卵击石!
司马白忽然有些泄气,时机不到啊,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蜀地一行,尽早回朝才是正理,只盼路上不要再出什么变故。
拓跋使团和慕容使团自然是一道赴蜀,同行的还有陈留郡主曹小哭一行数人。
逍遥公寿辰的日期已经很紧,是以队伍日出启程,日落扎营,也没了草原惯常的篝火宴饮,每日里行程稍急,只是闷头赶路。
司马白几次想同贺兰蔼头说起千允之事,却都寻不到机会。贺兰蔼头好像是在回避什么,总是岔开话题又或避而不见,越是如此,司马白心里越是揪着。看着每天在身边转悠,笑靥如花的千允,就像从别人家偷来的羔羊,留也不是,还也不是。
倒是封进不愧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提醒司马白说贺兰蔼头一定知情,也一定同意,否则怎肯千允天天在殿下眼前晃悠?但殿下若是开门见山说睡了人家女儿,未免太过唐突,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不若等到了蜀中,见了朝中来人,请托一个有身份的贵人上门说媒,才算是名正言顺,那贺兰蔼头也必然打的这个主意。
司马白茅塞顿开,大赞封进懂人情识大体,再看千允时,便如自家养的小狐狸了,怎么看怎么入迷,每每感叹世间怎有如此尤物!
这却惹恼了蒙在鼓里的铮锣,她便是再笨,也瞧出那二人间的眉来眼去有大问题。
当质问起千允时,这条小狐狸难得羞红了脸,吞吞吐吐只蹦出五个字——那晚都醉了!
那晚?都醉了?
区区五个字,对于铮锣不啻于天崩地裂,铮锣万般恼火,她可足浑铮锣是几岁认识的殿下?这妮子认得殿下才几日?
她只恨自己仅读了区区几本书,竟读傻了,居然被千允妮子捷足先登!
悔恨交加之下,愈发与千允争风吃醋起来,好在脸皮儿薄,到底是没敢自荐枕席。却将营中所有女眷都提防起来,而司马白敬重有加的陈留郡主,尤为戒备。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俩美人攀比着大献殷勤,让司马白大感头痛。司马白索性借着哨探由头,每日里早出晚归,带着麾下精锐,一头扎进各种阵型的操演中。
一路下来,不知觉便已到了凉国边界,此处也是赵代凉三方边境交缠之地。
这一带自古便是战略要地,就拿前朝汉末时期来讲,不论诸葛武侯北伐曹魏,还是晋室攻蜀,都是从这几条山川谷道来回征伐。
从此处朝南不远便是关中四塞之一的萧关。
过萧关便是羯赵关中之地,走陈仓故道便可可抵至汉中。
朝西走上百来里,便是凉境天水郡,从天水郡南下走祁山道便可至蜀境汉中,而司马白一行自然是要走这条道入蜀的。
不出贺兰蔼头所料,凉州大将军西平公张骏听闻大晋昌黎郡王莅临,果然喜出望外,更以心腹重臣,麾下长史张淳为迎宾使,早早的便侯在凉代边境,专待昌黎郡王大驾。
两边司礼前日里已经对接,定了个黄道吉日接驾,是以使团队伍便也不再前行,在此处驻扎了下来,只待七日后张淳前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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