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拙带着牙营两千精锐离营而去,径直迎上溃兵。
前面是少主的马队,必须将其接应下来!他不敢轻视来敌,已经做好以命搏命的打算。
按照常理,溃兵看见营中所打旗语,该当往左翼绕去,他便正好截住追赶的敌人。
但出乎意料,旗鼓角号都发出去了,那群溃兵却似瞎了眼,又或吓破了胆,更似故意的,哪里管什么号令,既不偏,也不绕,还不勒马刹速,竟是直愣愣一头撞了过来!
赖拙不禁回头张望,唯恐大营用错了旗语,但这鼓角旗号丁点没错!
他却也只能忍让着对面溃军,勉强将队伍朝斜里拉开,以避免自家队伍相撞。
但哪里来的及,更且对面突然提起马速,瞬间冲进牙营后军,赖拙睚眦欲裂,破口大骂,可是为时已晚,两边队伍高速对撞,瞬间便是人仰马翻,混乱之下别说抗住后面追兵,便是自保也未必能行!
“跑啊!”
“慕容鲜卑五万大军马上便到!”
“慕容恪来救代王了!”
之类丧胆之言充斥着乱军,溃兵们总得给自己一个逃跑的理由,也不遗余力的宣扬给袍泽知晓——别怪没告诉你,俺们只是先与大军汇合再抗强敌!
赖拙也是震惊,暗道代王真是找了一门好亲事!
他一咬牙,带着前军继续朝横里拉开,勉强领着一支稀稀拉拉的队伍与溃兵拉开百步距离,也终于看清了后面的追兵,果然,那是慕容鲜卑!
可赖拙瞪大眼睛瞧去,却也只瞧见两三千人的模样,他只当这是慕容家的前锋,竟敢咬着自家兵马屁股死死不放,当即又羞又怒,一夹马腹:
“先打掉这支前锋再说!杀上去!”
此时的溃兵夹着牙营一部愈加混乱,继续向着独孤大营溃去,大营外刚刚集结起乱蓬蓬的兵阵,骑军还未催起马速,便见迎头一片漫卷尘嚣呼啸而来。
独孤眷大惊失色,心道儿子莫非吓破了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哪里还有半分自家兵马的样子!
毕竟是自家人,还是少主的队伍,面对这群溃兵,大营兵马有些束手无策,拦又拦不住,身后就是大营,躲又躲不开,便是征战半生的老兵,也知胜败都是常事,但却从未遇到过这样别扭的状况!
变故太突然,哪容的他们细细思索,忽视号令的溃兵已然冲撞了进来。
眼前呼啸而过的溃兵,不乏熟识的身影,库仁、酸狗儿、攒布、等等,那一张张擦肩而过的脸上,全是惊恐,如非确定这是独孤部自己的兵马,他们简直要怀疑是谁冒充的,否则独孤家的男人怎会被吓成这般模样!
“慕容鲜卑五万大军马上便到!”
“慕容恪来救代王了!”
同样的呼天喊地,唯恐袍泽们不知道,闻者无不心惊,都道今日必然是一场死战了!
“拦下他们!”
“闯营者死!”
呜呜的号角和营头急促变化的旗帜,终于将独孤眷点醒,手里的刀子开始向溃兵身上招呼起来,绝不能让这些孬种冲破大营!
“噌!噌!噌!”
寨子后的利箭毫不犹豫的射向溃兵,此时的溃兵也似终于回过神来,再不向大营突进,而是按着指令,朝营后绕去。
“早干什么去了!”
独孤眷气的胸口淤血,眼见这数千溃兵撞散了两万人的大阵,却也只能勉力收拾局面。
但尾随而至的慕容追兵已经杀到眼前,便如豺狼一般,从混乱的独孤兵阵身上大口大口的撕下血肉。
独孤眷气急败坏,哪顾得上溃兵谣言,下意识的便朝慕容兵马硬顶了上去。
哪料慕容兵马却不恋战,锋芒一转同样一绕,竟又撵上了先前溃兵。
这一闪不打紧,身后追击而来的赖拙牙营却闷头闷脑的撞进了自家大阵,赖拙和独孤眷两厢里都扑了个空,撞在一起更加混乱。
“不管了!非得先灭了这支前锋!”
赖拙的牙营精悍远超他部,从混乱中迅速拨出一部便追了上去,独孤眷紧随其后,他自然也知道,这先声如果夺不了,还如何应对慕容后续大军?!
慕容兵马撵着极其配合的独孤溃军,绕着独孤大营转起圈来,而大军锋矢不是别人,身披赤红甲,手擎御衡白,正是司马白!
此刻的汉军和慕容两营两千兵马,随时会被愤怒的独孤大军碾成肉饼,司马白却浑然不顾,此刻他脸上只有疯狂,一双眸子流光溢彩,正刺破那层层乱兵和漫天烟尘,整个战场如收眼底!
“来吧!来吧!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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