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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去?怕火?”高武睚眦欲裂,揪起高寅这一镇大都督的衣襟,阴狠说道,“来,我给你练练胆!”
说着便要将高寅朝火盆按去!
“顺兴君,真不怨我等怯战呐,俺镇精锐陷在城内,俺比谁都急啊!可那汉军寨子烧的如火海一样,咋的朝里冲啊?!”
“东城门也是大火弥漫,火舌都已翻过城头了!城墙十步内根本站不住人呐!”
周鹄从旁附和道:“不若等火退了,再去攻便是了,城门都烧了,汉狗还怎么守城?”
高武一把将高寅摔到地上,指着周鹄冷冷笑道:“说的好!等火息了,便由你去攻城好么?”
周鹄听出他语气不善,也没敢吭声,便听高武破口大骂道:“敌帅既敢烧门,岂不虑如何堵上?!你当都与你一般蠢么,一路给汉狗开道引来大营!”
“罢了!”一直冷眼旁观的高钊终于开口道,“这一阵输了,明日再战便是,明日不成,还有后日,后日不成还有大后日!便是再攻上十日,又待如何?这城他能烧上几遍?!”
“大王圣明!”
“不克平郭誓不罢休!”
“孤要的就是这个士气!”高钊丝毫不以今夜挫败为恼,竟是欣然说道,“都退下吧,国运之战,还望诸君不要气馁,回去好好整军,明日再战!”
“王兄,请治臣之罪!”众将退出王帐之后,高武噗通跪到地上,恼羞谢罪道,“今夜两万精锐陷于城中火海,怕是已遭不测!乌镇做饵,元气大伤,不能再战!井栏,石车亦焚毁大半,不堪指望!臣一番谋划却一败涂地,臣死罪!”
高钊望着跪在地上叩首不起的弟弟,先前激励众将的欣然早已退去,只剩一脸阴沉。他也不扶高武,任由他跪在那,缓缓走向帐帘前,望着烈火中的平郭,轻叹一声:“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英雄豪杰啊!”
“我大高句丽又缺英雄豪杰么?!”高武只当王兄在激自己,跪爬到高钊脚下,“臣弟明日亲自上阵,平郭不破绝不回营!高家子孙岂输于姓司马的!”
“嘿嘿,你竟还要与司马白斗?”高钊突兀一笑,满是自嘲道,“你连姓裴的,都比不过啊!”
高武一头雾水:“姓裴的?”
高钊从怀里掏出一张细裁锦帛,递给了高武,一边说道:“城中主帅是平州望族裴家的嫡长子裴山,未及弱冠,只是司马白的伴当而已,却已让孤十五万雄师大刹兵锋!”
高武阔脸瞬间涨的通红,大恼问道:“城中主帅不是司马白?那司马白呢?逃了?”
高钊猛的回头,瞪着高武,压低嗓子,厉声骂道:“能一战毁孤南北双璧的人,会逃么?孤与你锦帛,你不会自己看?!”
高武吓的一缩脖子,他知道王兄有一条极神秘的军情渠道,似是羯赵君子冢所供,但像这等绝密关联,他纵然想不通,也从来不敢多问,连忙低头朝那锦帛看去,只扫了一眼,便啊的一声瘫坐在地!
“他怎敢?!”
“是啊,他怎么敢呢!”高钊竟是呵呵一笑,“孤已八百里专骑传讯撒许,必擒小儿与丸都城下!”
高武皱眉道:“王兄,国内空虚,司马白五千铁骑足可纵横,国力艰难,容不得他祸害啊!”
“孤岂不知?孤令撒许外松内紧,大可放司马白径往丸都,便也让他尝尝顿兵坚城的滋味,务必一战而收全功!嘿,孤十五万大军尚且顿兵平郭城下,司马白竟敢用五千骑军去拿我京都,这人,这人若是姓高该多好啊!”
高武见王兄竟如此看重司马白,不服道:“王兄运筹帷幄,大高句丽必然国运昌隆!却何必如此抬举司马白?”
“抬举?若不是有那个人相助,真被司马白得逞了,也未可知啊!”高钊摇了摇头,又是长叹一声,脸上唏嘘被火光映的忽明忽暗,“这片土地究竟有何神奇,竟养出如此英雄豪杰!”
裴山一脸疲惫,砍下了最后一个贼兵的脑袋,长刀拄地,才撑住不倒,他不禁长叹感慨,此战焚了半个平郭,靠着众志成城,总算得了个惨胜!
雄城平郭虽在烈火中残喘,却依然不动如山!
裴山望着火海,决绝而坚毅,殿下,我一定守到你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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