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回答得很有格调,任平生抬起下巴以示谦虚。
阿怜笑了:“小蛇今天看起来没那么呆了,显得俊俏了许多。”
虽然俊俏这词稍稍用得有点不妥,任平生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那边刘香儿斜斜睨过来一眼,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任平生不杀人的时候是个疏懒惫赖的性子,他鼻子抽了抽,偏着头问阿怜:“好香!你姐用的什么香薰?”
阿怜不知所以,下意识地答道:“她没用香薰,天生的。”
任平生:“她用了!”
阿怜再次反驳:“她没用!”
事关人设,而且现在子龙将军就在前边,刘香儿忍不住冷冷地补了一句:
“我没用!”
赵子龙提枪策马缓缓而行,闻言身子一怔,偏头向外侧看去,似是在观察周边民众的行进状态。
顽笑不能开得太过火,毕竟那算是主家,任平生垂下眼帘,控制住脸上肌肉,维持着呆呆的人设。
过了片刻,阿怜突然噗嗤一笑:“小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玩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任平生正想纠正一下她的用词,忽见走在最前边的刘备停了下来。
刘备家贫,身边护卫是有的,香车华盖则无,他也是骑马而行。
他一停,身边众人自然也停了下来。
子龙一催战马:“小蛇,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此刻大耳贼身边正围着三四个人,一名文士正在拢着袖子皱眉凝思,子龙示意任平生噤声,任平生就停下马在一旁看热闹。
那人白面短须,片刻之后突然睁开眼晴翻身下马,疾步趋到刘备马前跪伏,声音挺大地叫道:
“此大凶之兆也。应在今夜。主公可速弃百姓而走。”
原来这人刚才是在卜算吉凶,据说之前刘备走着走着马前就吹过了一阵阴风,扬起好大一片沙尘。
大耳贼携裹民众迁徙时正是秋末冬初,这天也没出太阳,偶尔刮个大北风实属正常。
这就是刘备做事最讲究的细节问题了,要不然这种扰乱心思的话最应该私下里轻声说,叫这么大声自然是要给别人听的。
大耳贼挺注意维护人设的,这个时代讲究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在任平生看来,他挟裹民众出逃,其实目的相当不纯,多半是为了让曹阿瞒投鼠忌器,不下死命来追他。
这厮逃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跑路的时候抛妻弃子丢兄弟,啥都干过,偏偏这次要带这么多人一起跑——压根不信他是舍不得这些民众!
任平生扫视了一眼,那位羽扇纶巾的人物不在,记得好象是和刘备的长子刘封一道搬救兵去了。
他这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只听那大耳贼声音嘶哑地吼道:“百姓从新野相随至此,吾安忍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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