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鸢看了那教案,上面的内容非常详细,板书上画过的各种示意图也是有的,以姐姐的聪明智慧,确实是一看就会了。但她不想抄教案,不光是因为懒,更因为她想把文枢带回家里,让他亲自教姐姐——准确说,是给姐姐创造一个和心上人独处的机会。
和莺今天之所以没来上课,是因为她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她之所以躺在床上起不来,是因为昨天被妹妹气着了。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一不能劳累,二不能动气,三不能着凉,三者任遭其一,就要卧病在床好几天。
和鸢知道,之后姐姐好几天都不能去上学,这都是自己害的。她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不、不行啊大老师!我、我这个人笨!那个教案我都看不明白,也不会抄!”
为了把文枢弄到自己家里去,和鸢也是拼了,不光是贬低自己,连她姐也被贬低了。
“而且我姐也没那么聪明,她可笨了!你要是不去我家教她,她就学不会!”
那孩子笨吗?可是我感觉她成绩应该不错啊?
虽然从第一印象来看,和莺应该是个成绩不错的孩子,而成绩不错的孩子大多都聪明,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文枢才当了几天的老师,对学生们的状况还不是很熟悉,因此他也不敢确信和莺脑子很聪明。
难不成,她是那种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还非常努力的类型?
这种类型的学生,文枢也是见过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可就算和莺脑子笨,文枢也不能去她家给她开小灶啊!
倒不是文枢下了课就不管学生了,他要真是那种人,今天下课的时候他也不会特意弄份教案出来给大家抄了。他只是觉得,不能搞这个特殊化。没来上课的孩子又不是只有和莺一个,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其他学生的心里肯定会不平衡。
要么就一家都不去,要么就家家都去,必须得一碗水端平,这是文枢的处世哲学——准确说,是当领导的哲学。不论其他的领导都是怎样对待下属的,他都不会改变想法,永远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给任何一个人特殊待遇。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而且他很清楚,单独授课的感觉比在教室上课好太多,一旦开了这个头,让学生尝到单独授课的甜头,他们就有可能不来学校上课,想出各种理由让自己去他们家进行单独授课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文枢的选择是一家也不去。
于是乎,文枢便狠下心来,拉下脸来,对和鸢说道:“她要是学不会,就等下次上学的时候来问。你快回家吧!我还有事——呃……”
话还没说完,和鸢的泪水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她要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身为大男子主义者的文枢也许还能硬下心来把话说完,可问题是,这丫头就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小孩子面前,文枢实在是硬不下心来。
“那个……你哭什么啊?不就是不能去你家给你姐讲课吗?她又不是以后就不来教塾了,想学习的话,今后不是有的是机会吗?呃……”
话说到这里,和鸢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文枢实在是不忍心,只能先跟她回家去。不过他事先说好了,自己只是去“家访”的,不是去讲课的,最多最多给和莺写一份更详细的教案,除此以外的要求他都不会答应。
和鸢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让文枢给姐姐上课,而是让他和姐姐独处。只要他肯到自己家去,和姐姐呆在同一个房间,目的就算达成了。于是在听了文枢的话之后,她立刻破涕为笑,拉起文枢的手,拽着他奔着自己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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