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男的,肯定水瓶座,傻里傻气的。女的么,挺机灵,摩羯座。”
“我只知道驾驶座。”黑叔一打方向盘,车子拐出了门廊。刘本子好奇地问:
“那个女的,胡丽晓,怎么左脸上有那么大个纱布包着啊!难道是被她男人打的?”
黑叔直摇头:“哎!又是狐狸笑!”
虽然仓里满办公室朝南的一面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但此刻室内还是稍显昏暗,因为此刻那面百叶窗帘正努力地阻挡着在窗子外窥探的强烈阳光——现在是二月份。
仓里满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仓健和胡晓丽。他的背后黑漆漆的,但隐约可见靠墙有一头巨大的雪鹰实体标本。它的眼睛被射灯照着,又衬着深色的背景,更显得活灵活现,好像要急着跳出深海的两颗夜明珠——这鹰眼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万国在酒吧上摆弄着酒,酒杯和冰块,发出突兀的叮当叮当声。仓健按捺不住开口了:
“满叔,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反正,雪鹰的事你也知道了。晓丽的脸被雪鹰抓伤后,我一直劝我爸给你打电话,让我们到上海的大医院给晓丽治伤。可我爸他……”
“你爸就是个死脑筋!他还恨着我咧!恨我把村里的劳动力都挖走了。”仓里满打断仓健。
“哎,别提他了,不就是个村长吗,搞得像多大的官似的。”
万国走过来递给仓健一杯威士忌,调侃地说道:
“压压惊吧,村长少爷!”
仓健苦笑了一下。他稍一犹豫,然后接了过来。
“谢谢!”他喝了一口,马上皱起了眉头,“天!这酒……”他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继续说,“所以这次即使老爹一万个不愿意也拦不住我们来上海找你了。不来不行啊,满叔!你看看晓丽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我可不要她破相。”
仓里满看胡晓丽。胡晓丽迎着仓里满的目光,没有退缩。仓里满静静地看了一会,突然站起身,走到胡晓丽身边。他弯下腰仔细观察胡晓丽盖着纱布的左脸。胡晓丽故意把左脸转向仓里满,等待着什么。仓里满凑得很近,鼻子几乎要碰到晓丽的脸蛋。
仓健手里拿着酒杯,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俩。仓里满轻轻地在胡晓丽耳边说了一句:
“会有一点痛。”
胡晓丽默默点了点头。仓健更糊涂了。他抬头看万国,貌似要寻求他的帮助。可是万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喝着他的威士忌。
突然,仓里满“呲”地一声扯下晓丽脸上的纱布。随即,办公室里响起了这世界上你能听到的最高音阶的女声尖叫!它直接刺破所有人的耳膜!是胡晓丽的尖叫!
“啊————————!!!!!!”
胡晓丽疼得把脸扭成了麻花!
一头雪鹰伴着“耶儿——”一声鹰唳,直冲苍穹!那鹰唳和胡晓丽的“啊——”简直珠帘合璧,天地一双!这胡晓丽难道是雪鹰转世?
仓里满被瞬间石化。他手里捏着那块纱布,大惊失色!整个人僵在那儿。
万国手里的酒杯像被两个地心引力吸走,“啪”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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