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面,一名二八年华,身着粉衣的女子倚栏而坐,身前则是一架古朴古琴,素手拨弄,弦音如玉。
那李文鑫说了几句寒暄的话,酒宴便正式开始,一众人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几轮酒下来,见李文鑫为人豁达,不拘小节,也都渐渐放开,大声谈笑起来,气氛好不热闹。
许仙看看一旁的抚琴女子,又看看同桌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到面前的菜肴上,眼中顿时露出‘杀气’,只觉桌上美酒美食都在拼命地向自己招手,自然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
心道:“这古代的人也真会享受,美食美酒,美人相陪,若是觉得乏了,还可去坊间找个姐儿消消火,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好吗?不过却只有钱人才享受的起。哪像自己,浑身上下的衣兜翻遍了,也寻不出五两银子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于是化悲愤为食量,大吃特吃起来,好在席上人多,他所选的位置又不显眼,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一旁的孔攸见他吃相凄惨,脸色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汉文……”
许仙闻言转头冲他看了一眼,诧异道:“子寻,快吃啊……”一句话说完又开始低头专心消灭眼前的食物,这清蒸桂鱼还挺好吃的……
孔攸见状脸露苦笑。
众人品尝佳肴,饮酒猜枚,好不欢快。席上诸人又都是各个乡里郡县的佼佼者,学识自是不凡,议论的话题从国计民生再到家长里短,几乎无所不谈,而诗词歌赋更是不可避免。
生在这个年代,若是连诗都不会做,便枉称读书人了。
一群人说到兴处,在酒意催动下,不禁纷纷吟起诗来,抒怀胸臆,偶有佳作,便博得阵阵喝彩,李文鑫问道:“不知诸位可曾听过《石灰吟》此诗?”
一人道:“李兄说的可是那首‘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经他这么一说,桌上众人大部分都露出恍然之色,他们或许不知《石灰吟》这首诗的名字,但对这两句话却实在记忆尤新。
盖因这群人虽然来自各个不同郡县,但文坛之上,有什么新鲜消息,却是隐藏不住的,更何况还与今年的府试相关,许仙考试时所作的这首诗早就流传开来。
“正是!”
李文鑫含笑点头,无不感慨道:“此诗虽然用词朴素,但意境深远,字里行间正气跃然,说是千古名篇也不为过。”
“听说这首诗乃是钱塘县的一名年轻学子所作,不知真假。”
李文鑫笑道:“自然是真的。且诸位有所不知,那人可不止这一首佳作。”当下又将许仙所作的那首《把酒问月》与众人道来,叹道:“我在想那人究竟是何等才资,才能作出这等诗作来?”
桌上众人听罢,无不为诗中天马行空的意境所震惊,而想想这样两首传世名篇竟是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作出来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听说作出这两首诗的人好像也在咱们书院,好像是叫,叫许什么来着?对了,许仙!以后说不定你我还能见到,到时就知道其人如何了。”
“啊?许仙!”
桌上忽然传来一道惊讶万分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众人循声看去,目光全都落到郭远钧身上,却见后者正满脸震惊的看着身边正在饮酒的许仙,难以置信道:“汉文兄,他们,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许仙刚才一心只顾着消灭面前的美食,加之宴上十分喧闹,根本没听清众人在说些什么,转头问道:“什么?”
“就是……”
郭远钧本待开口,眼角忽然瞥见一旁的孔攸,见他脸色如常,毫无半点惊讶之色,心中已有答案,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许仙的目光满是惊异。
他家在嘉兴,距离杭州距离甚远,此前虽然隐约听过《石灰吟》这首诗,却不知作者是谁,而今天在席上听到众人的谈话,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许仙竟然如此不凡,此前自己却毫不知情,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
不禁苦笑道:“汉文兄瞒的我好苦啊!”
许仙一脸迷茫。
“汉文……汉文?!这不就是那许仙的表字吗!?”
一人惊讶大叫道,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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