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仿佛有一股旋风刮出来,夹杂着野兽们惶恐悲嚎之声,蹄爪踏地,奋力奔跑,大约有数百头的野兽从山林里奔跑了出来,跑到了面前的空场上。
但见这些野兽,主要是一些野鹿、獐子、狍子、野驴之类,还夹杂着十余条野狼,五、六头大野猪,都一齐被驱逐了出来,哀哀嚎叫,四处乱冲乱闯,野兽虽然无知,也都有求生之欲,盼望着能够冲破猎人们的包围,逃回山林里去。
可是,在这一大群野兽的周围,开始奔入山林的那数十名胡人,分做数拨,也都各持猎网兵器,围堵驱赶,不使一只野兽逃脱。胡人们‘呜嘟嘟’吹着号角,彼此联络,也有恐吓野兽之意。
郑文颍站立在远处的山坡上,皱着眉头说道:“勇哥,史林军爷就这么几十个人怎么能够猎得这许多野兽呢?”
“嗯,”王勇点了点头,说,“咱们再接着瞧呀!”
号角疾吹,胡人们队形改变,呐喊着,举起猎网,冲入了兽群,兽群登时大乱,许多野兽逸出了包围圈,折身又逃回了山林。
郑文颍拍手笑道:“史林军爷这回出糗了,一会儿,我要去嘲笑他。”
王勇摇了摇头,说:“我看呀,史林军爷的阵形未乱,他是有意放走那些野兽的。”
“是吗?为什么?”
“我现在也不清楚,文颍,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史林军爷这几十人,围不住这许多野兽的。”
渐渐地,郑文颍也看出门道来了,那些野驴、狍子什么的,纷纷逃走,但却没有一只野鹿能够逃出去。有野狼冲着猎网扑过来,便被网子后面的猎人一箭射死。不一会儿的工夫,十余只野狼都被射死了,散乱地躺倒在草地上。猎人们张着网子,把鹿群都赶向地势比较崎岖的山脚下。
成年的野猪,雄壮凶悍,獠牙锋利,十分难缠。史林军爷此次围猎的用意原不在野猪,所以,他就指挥着部下们把野猪与鹿群分开,预留生路,放它们逃走。
不料,走在最后的那一只野猪忽然高声嚎叫,脊背上早已挨了一枝飞箭,白羽颤动,流血殷红。这只野猪受了伤,顿时凶性发作,转过头来,嚎叫一声,便向追赶的猎人们冲来。众人大惊,急忙拨马避让,野猪从人群里冲过,又捱了数下打击,更加愤怒,也不晓得怕人了,抖动着鬣毛,伤口剧痛,不停哆索,更刺激得这野猪如颠似狂。它望见面前的山脚下,更多的猎人们围住了鹿群,这野猪便向这边冲撞了过来,仿佛是一块岩石从山崖上坠落,一路撞击摩荡,颇有动地摇天之势。
身后的那几名猎人大惊,一面驱马追赶,一面高声示警。
这边的众人们正在举着网子围堵鹿群,听见吵嚷声,回头望见一头大野猪发疯冲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人心中慌张,都存了一个丢下网子,赶快逃命的念头。
史林军爷大喝道:“我看看谁敢抛下网子!”众人心中一凛,果然把网子挑得更高了。
史林军爷不待喝罢,便驱马向那野猪冲去。
比德兄弟一振手中的钢叉,叫道:“冲啊,”随着史林军爷冲下山坡。十余名胡人也都跟着比德兄弟冲了下去。
史林军爷一马当先,堪堪冲到野猪面前十余步处,马儿胆怯,收住了脚步。史林军爷一箭脱手,射中了野猪的肩背,野猪闷哼一声,冲势不减,迎头撞来。史林军爷抛下弓箭,一手掣出腰间的佩刀,另一手控制缰绳,控马避开野猪,那野猪的獠牙几乎是贴着史林军爷的小腿肚子冲了过去。
比德兄弟随后冲到,望着野猪,奋力掷出钢叉。其余的猎人们也都模仿着比德兄弟的样子,手中的器械不管是不是趁手,都向野猪投掷了出去,甚至还有一柄小匕首呢,虽然当时的场面混乱紧张,说来也奇怪,众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这柄小匕首轻飘飘地飞出去,仿佛是风中的一片羽毛,刺中野猪的脑门,却又被粗厚的猪皮弹了回来,落入草丛里,一些儿声响也没有,更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力。
饶是如此,投出的这许多兵器,怕不也有数十斤熟铁的分量哩,统统砸到这可怜发疯的野猪身上,这野猪摇摇摆摆地就有些站不住了。比德众人纷纷控马跳开,各自掣出身边的短兵刃,准备再攻。史林军爷早已又拍马抢到野猪的前面,高声传令:“下马,拨刀,不许它再前进一步。”
这时,身后的那几名猎人也追赶到了野猪的背后,也是把手中的钢叉枪棒纷纷投抛出去,那野猪支持不住了,最后长嗥一声,扑倒在地,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郑文颍早已经被吓得似花枝乱颤,扑躲在王勇的怀里,不敢再看。却又好奇,一叠声道问道:“怎么样啦?怎么样啦!”
王勇扶着她的肩头,缓缓地说道:“他们把野猪杀死啦!侥幸,侥幸,没有人受伤。”
郑文颍这才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便又转过脸去,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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