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当-啷-
染满鲜血的菜刀掉落在地板上,撞击出的声响足以震碎我的心。
双手被警察反扣到身后,冰冷的手铐带着刺骨的嘲讽扣上了我的双腕。
地上躺着几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仍温热的血液淌到我的脚边,一点点地浸没我的脚趾头。
站在角落里的女人,空洞的黑眼睛注视着我,如血般腥红的嘴唇扬起,露出得意的笑。
“是你,是你……凶手!”记忆是模糊的,但我肯定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老实点!”警察并不理解我的责斥,现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我,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个站在角落的女人。
“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是那只女鬼,是她陷害我……捉她呀!”
“杀了人,现在又装神弄鬼,休想逃脱法律的治裁!”
“我没装神弄鬼,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放开我!”
…
禁闭室在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肮脏。
它没有使我变得‘理智’起来,相反却把我彻底激怒了。
污秽的墙,地上堆积着垃圾和污物,青苔,污水和朽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这一切对爱干净的我产生的影响足以让那位受到‘冒犯’的医生感到满意。
我被推了进去,铁门随后关上,也残忍地将光线给隔挡开来。
我伸出双手,小心谨慎地向前走了几步,手摸到滑溜溜的墙壁,一阵恶心使我浑身颤抖起来。
我在灰暗之中找到了一个不那么脏的地方,坐下来。
在黑暗和沉默之中,我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我叫沁月,出生于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日子,农村对这天出生的孩子有不少说法,可能被视为不祥之人,一出生我就被抛弃了。事实证明,一些说法是对的,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某些东西,也因为这样,在我短暂的十八年人生中一直坎坷多折,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把我拉扯大的三婆总安慰我,说我是天胎,与地藏菩萨有缘,命硬得很,不仅死不了,将来必成大器,造福人间。
而今,这样的话再也安慰不了沦为‘杀人凶手’的我了。
人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因为说了实话,我被鉴定有重度神精病,虽然暂时逃过了喂枪子的厄运,但被关在‘荆崖’也好不到哪里去。
‘荆崖’精神病院关的病患基本上有进无出,绝大部分人最后的命运都是死在这里的,无论是以哪种方式。
就在昨天,住在隔壁病房的那个大婶还撞墙自杀了呢,听说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墙。
这里有许多阴暗的人和事,就算没疯,在这里呆久了都会变疯的。
然而,我承受的折磨远比大部分人更多,尤其是到晚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