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瞧见了。”大汉面带悲色,垂首言道,“三日前,虞帅下令火葬死去的弟兄,吾等都在场。”
许勉神色微微一凛,略一思忖之后,忽而望向南边。
彼时,冬日高悬,烟霞满天。
只见本该坍塌的城关南墙竟是巍然而立!
“此墙,不是塌了么?”许大先生呢喃道。
“是啊,是塌了,只是虞帅说,砖石上刻了复原的阵纹。三日前,他于断壁残垣间奏了一曲往生,吾等便瞧见石砖自城下飞起,于城上归位,似是有天人在砌墙一般。”
“是李老么?”许勉暗道一声,“或许,吾该试着叩天门了。”
他是姬玄卿的宗卫,职责本是为姬子挡剑。
只是,而今他修为浅薄,只能长坐于帷幄之间,便是偶尔走出城关,也是姬子为他挡剑。
“倒是颇有些想念与大人一同提剑的日子了。”
“阳关之役,破朔迷离,先有叶家双祖之事,后有骨族白帝之事,大人都没有与吾一同谋算。看来,虞兄说的对,我该悟了。”
“再不悟,此一局逐鹿,没了吾许勉的算计,岂非可惜?”
一袭黑袍浅笑着跪立在白石坟前,小饮淡酒,似是有所明悟。
……
中州,长平城。
昔日,骨族败退之后,犹有南北两支遗脉,骨族之主白起守于南,圣贤伽罗躺棺镇于北。
三千年来,骨族入主中州之贼心不死,自千年前岐山遭逢大劫之后,接风城的那位便下令,将南北边界向前再推千里,再立雄关。
阳关便是其一。
中州以南,是蛮夷之地,禽兽藏于山野。
中州以北,是狄戎之地,禽兽藏于霜雪。
比之南北两地,中州以东尽是青潮,倒是不需忧虑。
毕竟,虽然东海海族不可胜数,长生者不可计,但生性难以离水,向来不觊觎中州的疆土,也就难成祸患。
不过,即便是如此,接风城的那位以及诸多阁老也仍旧怀有提防之心,将大商三公之一的子闻遣来长平城,以慑宵小。
然而,千年之前,太师子闻上书接风城,说自己年老力衰,恐难当大任,于是辞去了主帅之职,归去朝歌。
蹊跷的是,自那之后,接风城一直没有任命新的东军主帅,大商太师子闻为了避嫌,也没有再离开过皇都朝歌。
直至几日前,他奉商皇之令,入大渔村,与一个绘符的老叟对弈了一局。
……
彼时,长平城外,有一行六百余人缓缓而来,皆是披甲跨刀。
“入城者,需登记姓名。”有一队守卫持戈阻于门前,戈甲皆是青铜。
“岐山公子,姬夏。”
姬夏坐于白马之上,头枕软玉,眉目颇为轻佻。
“可有凭证?”
守卫们瞧着这位面相稚嫩的公子哥,又瞧了瞧公子哥身后面带冷色的红袖,皆是暗叹一声。
这就是当今的世道啊。
不过,这里可是长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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