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月中城。
约莫九百年前,这座城池的主人还是一个叫做月阁的势力,传承三千年有余,无奈后辈孱弱,守不住祖宗基业,将城池拱手让与旁人。
这旁人,指的就是叶族。
这是叶族占据的第一座城池,几百年的时间在修行界算不了什么,城墙砖瓦间的斑驳血迹未涸,城中的许多百姓也并未接纳这群外来者,私下里,拥捧月阁后人的“贼子”更是常给叶族添乱。
作为叶族的掌权者,族长叶季一时间焦头烂额。
他想不明白,两位老祖怎么就瞧上了姬族的家业。
他叶族如今立足未稳,不得人心,守着月中城已是不易,平日里城中闹事不断,而叶族想要守住“让贤”的美名,就势必不能同城中百姓交恶,抓了这群“贼子”又能如何,没有叛族或是杀人的罪行,大不了就是不痛不痒的关上几日。若是惩的重了,还要被告上圣地授人以柄。
是以,尽管叶族只有一城的疆土,摆在叶季书房的文书奏折却是叠的比岐山之主姬玄皇还要高。
昨日,这位日日操劳的叶族族长便得到了情报,蛮荒边陲之地出了变故,疑似有长生者生死相向,帅者姬子大人下落不明。
叶季倒是希望姬玄卿能够活下来,百家与皇朝之争,大抵会在二十年后在姬家疆土开启,姬玄卿不死,二十年内中州就不会有大的祸事。
月中城毗邻姬家下辖的弘道城与扬正城,纷争一起,叶家也要跟着遭罪。
他太难了。
叶季喟叹着,对于接下来的应对之法毫无头绪。
他名义上虽为叶族之主,但在族中的权柄并不大。境界只不过是知命中期,近些年由于忙碌于族内事务修为则是不进反退。
也是因为久居高位,疏于战事,叶季年轻时攒下的一身本事也不知还剩下多少。赖于有个好爹,顶着一个姬家老祖嫡子的身份,加上近些年来的烂摊子收拾的不错,才还未被拉下这个位子。
不过叶季却是知晓,他那些同宗的兄弟们一个个都非淡泊权势之辈,有些人更是趁着他忙于族事的这几百年间悄无声息的攀上了知命后期,对他族长的权柄虎视眈眈。
近几年,已是有人向着老祖提议,在月中城新立一个代理城主的头衔,好替族长分忧城内的事务。
一想到这些,这位叶族明面上的掌权人便是气愤的紧。
我叶季兢兢业业了几百年才稳定下来的局势,凭你们也敢染指!
也许是心中愤懑无处发泄,不小心掌中劲过大了,手中的金缕毛笔应声折断,划破了叶季的手心,鲜血红了衣裳,也红了地板。
“啊~”
这倒是吓坏了一旁端着身子的丫鬟,忙从袖口寻出手绢,上前替叶族长包扎。
叶季瞧着眼前正躬着身子为自己止血的女子,面色冷漠。
他心中亮堂的很,这丫鬟跟了自己几百年,却是毫无感情可言,只不过是一个老祖派来身边监视自己的棋子罢了。
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子,也是这般不放心吗?父亲!
叶季心中苦涩,犹记得当时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族长权柄的时候,那还是在离月中城颇远的一个蛮荒边缘之地,那时的叶家并未立族,还只是一个小部落,父亲也未入天门,拉着他的手走到部落的最高处,在那个他从小玩到大的先祖阁楼的顶部,将这支金缕毛笔交到他的手中。
“长青,从今日起,这个部落,为父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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