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沈慕渊又说一次。
高镜堂松手。
余江白跌坐在地,捂着紫得发青的脖子咳了半天,半晌才从苍白惊恐中恢复,脸上转而露出怒容。
伸手一指沈慕渊和高镜堂,言语中数不尽的悲愤。
“你,原来,你,深夜出门,竟是来与他私会,你,好不检点!亏我,亏我还担心……”
沈慕渊抱着娃儿,面瘫脸:……少年你这没什么文化,就不要乱用词了好吧。
“余公子,”沈慕渊面无表情地打断这小子的莫名指控,“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私会?”高镜堂目光冰冷,盯着余江白,“这小子乱说话,真的不要我杀了他吗?”
余江白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脸色又苍白了起来。
“让他走。”沈慕渊头大,挥挥手。
“说吧,阁下是何人?这孩子的父母何在……嘶……”
等余江白愤愤离开,出了常人感知范围,沈慕渊一脸正气发问,冷不丁,头发被拉得发痛。
沈慕渊一脸懵逼。
高镜堂见状,笑出了声,走上前,将他的头发从孩子作乱的小手里拯救了出来。
“她很调皮,我已经被她拽住好多次了,你看,我都不敢让头发散下来……”高镜堂一抬头,见他眼睛前的白纱,顿时笑意散去。
“怎么,你的眼睛还没恢复?还以为姓岳的姘头有多厉害,也是庸医一个,真是无能。”
呃,明白他话里指的是陆无,沈慕渊汗了一下,这人自说自话的能力也没谁了。
“你到底是谁?”
高镜堂冷了脸,“何必执着名字?我知道我自己,知道你就是你,这难道还不够?名字不过就是代号罢了。世上重名的人那么多,名字有什么重要的?”
这倒新鲜了,思路果然异于常人的清奇。
孩子在沈慕渊怀里咿咿呀呀,看起来精神无比。看来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沈慕渊从善如流,“那你为何出现在此?”
高镜堂又笑了,“上次找到她之后,仇人一直穷追不舍,我便带她寄居于此。”
“为何不带她回父母身边?”
“她的父母已经死了,二师兄临终前将她托付于我,我自然要养着。只是太烦了,我总是想把她扔掉,又没法硬下心来。”
沈慕渊听得毛骨悚然。
这怀里的小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无数次变成弃婴,还高兴地挥着小拳头,啊啊叫着。
“阁下二师兄是?”
“二师兄就是二师兄。”
“这孩子的仇家是谁?”
“不知道。”高镜堂的声音冷了下来,“人来了几波,都被我杀了。距离上一次人来,已过了五天,我本来以为你也是那些女人一伙的。”
高镜堂对江湖之事向来不屑一顾,也漠不关心仇家到底是何来头,因为来一个便杀一个,来一双便杀一双。
“女人?来的人都是女子吗?”
“你的问题怎么这般多?你是女人吗?”说着还打量一下他的身段。
好吧,沈慕渊放弃。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转到高镜堂发问。
沈慕渊:……
他也不隐瞒,将他们分开后,一行的去向简单说了两句。
“你与百盟的人搅进一起?你是百盟的人?”
“呵,难得阁下还知道百盟。”
“有什么不知道的,听过太多了,姓岳的,姓商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了,你姓什么?”
沈慕渊简直无语了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姓沈。”
“姓沈?也是百盟的?”
沈慕渊无力:“不是。秋水山庄,沈慕渊。”
“秋水山庄?没听过。”
谢谢。
高镜堂又道:“既然你不是百盟的人,为什么跟那些人搅在一起,小心被坑得骨头都不剩。”
这话信息略多。
“算了,与我无关,如果需要杀人,你可以找我帮忙,算是还你上次的人情。”
人狠话又多。
高镜堂看着他,突然沉默了。
“看到你,我很高兴。”他突然说。
沈慕渊的心脏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