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打斗声渐渐消失,伤口痛到麻木。沈慕渊感觉原本清凉的夜风渐渐变得冰冷刺骨,疲惫倦怠之感铺天盖地而来。
突然,耳边有草叶被踩踏的声音响起,有人接近,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公子,解药拿来了。已经验过,没问题。”
“多谢。”管笙箫赶紧拿过来给沈慕渊服下,完全不觉得身为山庄的二管家,跟庄里的“护卫”道谢是一件多么怪异的事。
又有几个脚步声接近了。
有人小声地回报着什么。
“继续搜,死活不论!”
有人大踏步走来。
“公子伤势要紧,我先送公子回庄。”
“惠大人还是——”管笙箫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来。”
沈慕渊突然被打横抱了起来。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没等他挣扎,就听耳边有人道:“公子勿怪,本不得以而为之,莫乱动碰到伤口加重伤势。”
这解释,如此心平气和,语气淡淡,又带着一丝上位者不容反驳的威严,感觉再乱动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沈慕渊只好装死,反正眼睛疼得睁不开,下一刻,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衣服盖到了自己身上。
一丝暖意带来更多的是倦怠,沈慕渊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整个人昏昏沉沉,直到被人放在床榻之上,才又恢复意识。
水伯担忧,脸几乎皱在一起:“哎呦,庄主这是怎么了?”
“水管家莫慌。公子受了伤,快去准备热水、纱布和伤药来。”
“哎哎,笙箫啊,快,你去,你快去,吩咐下去,好好招待惠大人的手下。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实在辛苦。”
“不必了。此次公子之危已解,主犯已诛,首恶未除,恐怕日后风波不断,我等还要赶回禀明主上。”
“什么?竟有人逃了?”
“事发紧急,我带来的人不多,那些贼人便分开逃窜,公子中了毒烟,我急于抢得解药,被那厮趁机逃远了。”
“可是——”
水伯话音终止,那人似察觉到沈慕渊已醒来。
沈慕渊身上的衣服被人撕开,露出胸口,白色的里衣已染得血红一片,伤口狰狞,惹得水伯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置再深入一分恐怕就要刺入内脏了。如此凶险,水伯看着脚都软了,手掌下意识伸出,又不敢碰,止不住地抖。
如果沈慕渊不是眼睛睁不开,恐怕看一眼也会多出一个晕血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