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现在细想,生孩子有什么好的,多闹心啊。你就说山丹家这个孩子吧,最能哭了,半夜三更都嚎,像嚎丧似的。
巧凤:是不是有啥毛病啊?
玉兰走了过来,孙香没有发现,还在说:谁知道呢。我觉得就是这名儿起的就不好,叫啥不好,偏偏叫“喜鹊”,咋想的呢?喜鹊喜鹊,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这孩子能消停嘛?
诺敏:我家胡算计说过,遇到这种情况,那就找个阴阳先生,给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贴哪儿棵大树上,过往的人一念,就好了。我没结婚时,我们屯子有小孩儿晚上哭闹,就这么整的。
巧凤:你这就是封建迷信。你家胡算计就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看魔怔了。
诺敏:去你的吧。
孙香:也不一定,没准管事儿呢?那孩子,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是东西两院住着,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啊,就是干嚎——
玉兰接话到:孙香,你说这话,可有根据吗?
孙香这才看到玉兰,脸刷地就红了。
玉兰:口里吃进的是好东西,有时吐出来的就恶心人啦。说话啊,可得注意。
孙香:我——我也没瞎说。
玉兰:瞎不瞎说心里知道。人家喜鹊可省事儿了,根本不那么哭、也不怎么闹。
孙香:我们东西院住着我还不如你?
玉兰:喜鹊那是我的侄孙女,我应该比你更清楚一些吧?
玉兰说完就走了。
孙香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没注意啊,光瞅我家静秋了,这孩子,没老实的时候。”诺敏说完瞅其他人,都摇头。
“这人,属猫的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孙香撇了撇嘴,接着说,“还侄孙女?自己倒挺认亲,人家认不认你啊?长个嘴就知道训人,依老卖老!”
…………
敖德义还小,虚岁才7岁,刚上学前班。学校的学前班相当于幼儿园,学校管理也不严,只要老师有事儿就可以随意放假。家长们都习惯了,没有谁去找学校的麻烦。德义上学前班也是晚了一年,有家里经济困难的因素,也有家里人忽视了的原因。这样,他几乎比全班的孩子都大一岁。德义特别懂事儿,学习很努力,成绩一直在班级保持遥遥领先。
德义不像其他的小孩儿那样贪玩儿,但也免不了会“闯祸”。
学前班放学都早。这天放学,德义架不住桩子和满达的“引诱”,又跑到河里去抓鱼了。蒙古族人不喜欢吃鱼,过去孩子们抓鱼纯粹是为了好玩儿,然后就放生了,后来也很少有人会带回家。
三人来到村头儿临溪峰下,这里水较深,一般的孩子都不敢在这儿玩儿,人来得少,鱼就多。
顾名思义,临溪峰因临近一条小溪而得名。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溪了,是一条正儿八经的河。这条河奔流向前汇入更大的河,然后再一路奔涌,流经城市后,在城市南郊与另一条河相汇,“整合”后继续南下……
德义说:咱仨别往水深处走啊,就在浅水这边儿。
满达:知道了,真磨叽。
德义又指挥说:桩子,你去河边儿修个鱼池,抓到鱼好放里养着。
桩子不高兴了,说:凭什么每次都我修啊?
满达乐了,说:你抓鱼动作太慢,抓十把也弄不上一条来。
桩子有些急了,说:我慢?比你快多了。不信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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