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的也是你,要灵山的也是你,难道我们不去拼命,霍山会自己把灵山送来?”爷们焦躁道。
“我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双利眼,看得分明。”鹰眼环顾众人,缓缓道,“兽王熟睡,方可进山打猎唤醒兽王,猎人反倒成了猎物。霍山家大业大,战损即补我们人丁不旺,损耗不起。以后真要找出路,不定还是要着落在楚越头上。”
爷们躲开鹰眼的目光,忿忿的道:“要湘越那群龟孙子肯定抢到了不少好东西,肯定不会跟我们分,难道我们出了力,还空着手回去?”
有人附和:“爷们的有理!要不我们回去把那支商队给劫了。攻城不行,野战难道也不行吗?”
又有人道:“日,不定抓住一条大鱼,还能找这边要赎金!”
鹰眼见群情振奋,咬牙道:“成,剿就剿了,以后再谈!”不是他不想考虑大局,而是江南的族人太惨了。瘴气潮来临,族人没有灵山躲藏,也没有法阵遮蔽,全靠身体硬抗。不凡人了,修士要是没有足够的草药灵丹维持,都很难度过这道大劫。
“越人不满万,满万不能担怎么就不能团结起来呢?”他自言自语道。
罗家堡往南突围的一支队伍,带头的是罗宇的左膀右臂,余刚他们突围的目的地,正是杨行所在的江陵峰。
不是余刚想以身涉险,实在是情况紧急。前些,罗宇带队去了江南,和越人谈生意,结果瘴气潮提前来临!还没等他安排人手去接罗宇,越人居然一反常态的大举进攻,将罗家堡围困了起来!他以大局为重,命令罗家堡上下不得擅自出击两位金丹强者和堡中将士却因此诬陷他想害了罗宇。思前想后,他只有亲自带队突围出来,去营救罗宇。关键时刻,尚在堡中的叶玉婵提议,可以先去联络杨行,集结人手再去江南,会更有把握。这才有了罗家堡四路突围的一幕。
江陵峰顶。防御法阵的光亮已经熄灭,杨行打算亲自守着,以便越寇来袭时重新启动。田灵既然法阵闲置,正好让她研究研究,便代杨行守护法阵,已经钻进塔楼几没出来了。等余刚和叶玉婵带人来到江陵峰,就只有杨行在山顶接待。
余刚见了杨行,劈头便:“少主被困在江南,你带人和我们一起前去营救!”
杨行心头一惊:瘴气潮来,越人围城,罗宇竟过了江去!他下意识道:“太危险了!”见余刚脸色不穆,他解释道:“瘴气潮中,越人行动自如,而我们举步维艰。正如盲眼大汉,被十岁童拿着木棍也能挑翻。我们不如找霍家军求援,从横道集结军队过江救援!”
“不成!”余刚大手一挥,粗声道,“兵贵神速。越寇已经围了罗家堡几,等霍家军收到消息整军前来又是几。到时候越寇必然撤兵,少主迎上越寇主力,必定落入敌手!”
杨行很想,若是他们赶去之前,罗宇就已经落入敌手了呢?他看着余刚,忍住没出口。他与这中年汉子只有一面之缘,那时余刚和曹威一起分立罗宇身侧,想来应该是统帅军队的将领。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笃定,霍家军一来,越寇就会退走要知道,越寇这阵势,分明是要借着雾瘴便利,和霍山大战一场的。
一旁的叶玉婵使了个眼色,余刚和手下借故退出,留她和杨行独自相处。
堂内只剩下杨行和叶玉婵两人。
叶玉婵脸色苍白,不等杨行开口,她直截问道:“你信不信我?”
杨行心头一震,斯人斯语,仿佛又回到了熊牛谷郑那时叶玉婵受伤,他拼死护卫,地洞中的时光,是他最为快乐的日子。之后无奈跳崖,叶玉婵也是这么问的:你信不信我?
他呢喃道:“我信”自然是信的,否则怎会,你跳,我就跳。
“既然信我,那就去救罗宇啊!”
杨行苦涩一笑。眼前的地洞、熊牛谷、跳崖的画面,通通坍缩进脑海,成了一段记忆而已。而这些,她恐怕都不记得了。自己心中一直有她,她心中却只有她的夫君了。
见杨行没有回应,叶玉婵又娇声叱道:“你怕了?难道你忘了在熊牛谷,对我过的话了吗?”
杨行心中凄苦。我没忘,我怎敢忘?我仍然愿为你做任何事,只是…我还是从前那个我,你却不是从前那个你了。看来你没有忘,你一直都记得,不过你不是为了回忆,而是为了提起。即使没有这次的事,以后也会让我报答黄鹤门之类的吧?
“我去。”杨行出这句话,心中猛的一痛。这种痛和以前不同,以前是揪心的痛,越痛,心揪得越紧,越是放不下这次是撕裂的痛,痛过后,撕裂了、脱落了,也就解脱了。
他提剑就走,头也不回的道:“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回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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