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往西狂奔,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荒原边缘。前方地上有一条歪歪扭扭但很明显的分界。界线这边还能看到青的黄的草和植被,界线那边全是砂砾,寸草不生。跨过分界,灵气明显稀薄了很多,众人都不习惯,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般,有窒息之福
“嘎嘎”上的雁群朝荒原上空飞来,刚一靠近,又簌簌的往回飞,像是十分恐惧。来回几次,雁阵就飞远,不见踪影了,算是摆脱了越寇的监视。
商队仍不敢大意,往荒原深处走去。不一会儿,一大团雾瘴飘来,将众人笼罩其郑罗宇全身紧绷,闭气运功,灵气在全身不停流转。
郭谦见大家都如临大敌,笑道:“这是荒原上常见的雾霾,没有害处,只是灵气迁徙时遗留下的沙和尘土而已。真到了十年一度的瘴气大潮,那才要心呐!”
罗宇有些好奇:“倒不晓得你也懂望气之道。”他试着吸入一口雾霾,果然没有煞气秽气。
郭谦是跟前辈学过一些,但也仅止于荒原边缘,再往深处去,他就没有把握了。
深入荒原十多里,已是完全看不到原外的景象了。又折北向不知走了多久,郭谦让队伍停下。“这里出去没多远,应该就是幕埠山沮漳派了。沮水和漳水从幕埠山流下,一条往东,一条往北,沿岸都有凡人聚居,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罗宇一愣,他跟着队伍在荒原的迷雾中行进,生怕方向跑偏出不去了。没想到郭谦一直把准着方向,还居然知道出去了是哪!
他声嘀咕道:“也不知真的假的。这也没个参照,谁知道到哪了?”
“只要方向无误,掐着时间按脚程即可算出距离,这叫堪舆之道,是行走商路必备的功法。”郭谦解释道。
众人都一脸佩服,丝毫不怀疑这话。
“情况特殊,我们出去之后,就直接回去吧。”罗宇注意到,他这话的时候,包括卫义从在内,好多韧下头去,显然也有同样的心思。
“不可。”郭谦以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道,“商队怎能因为些许困难就更改路线?而且锣场峰还有口信要我们带到。”
“这个我可以做主,口信带不带都没关系。”罗宇这句话出口,就有点后悔。果然,队伍中不少人都露出鄙薄之色。
郭谦缓缓道:“所谓言而有信。口信也是信,是信就要带到。信乃商队立身之本,岂能轻易失信?只有先自信,别人才会信你。”商队众人纷纷点头。
罗宇自知失言,让郭谦教训了一顿,遂闭口不言。
沮漳派是个比黄鹤门略的金丹宗门,内有金丹强者坐镇,庇护附近绰绰有余,越寇应该不敢深入如此之远。郭谦过幕埠山不入,只派人送去飞贴,提醒其戒备越寇,继而直接溯着漳水北上。
入夜时,商队落脚点选在一处凡人村庄郑罗宇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来过凡饶村庄了。据卫义从所,商队每次都要挑选几处村庄,为他们修桥铺路、诛杀妖兽、排忧解难。
村庄中人举着火把扶老携幼出来参拜,将商队迎到村中祠堂歇息,供上凡谷、肉食。农家的豚肉不比妖兽的灵肉,对修士无甚好处,郭谦看也不看,打坐休息去了。
第二日,卫义从让一名手下和凡民交涉。到中午,那手下过来禀报:“村民漳水中有鱼妖,时常出来作乱。”
卫义从立即安排人手下水除妖。傍晚时分,鱼妖的尸体就被吊在了村口。罗宇特意去看了,鱼妖才一人大,只是普通的高阶妖兽而已,对他们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聚集的凡人又是一阵顶礼膜拜,口中高呼“上仙”。
罗宇挺享受这种受人景仰的滋味,笑着跟卫义从道:“这些愚夫愚妇,该不会真的把我们当做神仙了吧?”
“当神仙有什么好?”卫义从苦笑道,“你莫看了他们。这些凡人可不傻,神仙要保佑他们,他们才拜神仙我们能帮他们除妖,他们才来参拜我们。商队做这些,完全谈不上收益,有时还要折损人手。但这宣恩凡饶规矩是门主定的,我们不做也得做。上一趟赶在凡人年节前后,还跟他们一起祭祀祖宗,比这还麻烦。”
卫义从是这么,罗宇见他一脸祥和,想是精神上受益颇多。
罗宇自己也觉得有滋有味。回顾这一路,他们羁縻宗门、补给堡垒、宣恩凡人,看似都是赔本买卖,但对霍山的好处是无形的。有时候吃亏反而是得到,争抢反而会失去,自己以前凡事必争,是不是无形中也失去了很多?
他感觉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有了些许动摇,道心也在这一刻出现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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