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达一向心里藏不住事,看望完母亲,即便固宜公主一再坚称自己只是摔倒磕到了,对父亲的怀疑还是不时涌上心头,遇到袁翼兴的时候,袁宗达忍不住问道:
“父亲,母亲真的只是摔倒了么?”
望着儿子一脸便秘般纠结痛苦的神情,袁翼兴顿了顿,淡定的反问道:
“你觉得我是和那些市井小民一样随意欺辱老婆的人么?”
袁宗达摇了摇头。
袁翼兴随机转换话题,语气缓和了些接着说道:
“这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手上的事处理完了么?”
“那些贼子都是哑巴,到底也没问出什么,孩儿回家之前,听狱卒说都已经畏罪自尽了,付大人丢的那本手卷还没找到,父亲,您和孩儿说实话,您到底有没有收过他银子?”袁宗达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
袁翼兴不假思索的答道,估摸着儿子这会应该还不知道付荃已经被抓了,“你觉得,堂堂大明驸马,先帝御封的渊国侯,金吾卫指挥使会缺钱么?”
“我就知道您是清白的。”袁宗达听到父亲如此肯定的回答,神情顿时轻松起来。
“不管怎么说,能抓到那些人已经很不错了,父亲很满意。”袁翼兴拍着袁宗达的肩膀欣慰的说道。
“说起来,也是托钦天监张道长的福,他卜卦确实厉害,若不是他指明方向,孩儿现在还在漫山遍野的搜人!”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赤裸裸的夸奖自己,袁宗达有些窃喜,也稍微谦虚了一下。
“哦?你是说玉泉宫张青蟾那个徒弟么?”袁翼兴颇为惊讶的问道。
袁宗达解释了一番,袁翼兴忽然想起昨夜里的情景略一思索点点头道:
“想来那张道长必不是一般人,受人之恩岂有不报之理,达儿,你且备些礼,一会我们去他家坐坐。”
“父亲也去么?”袁宗达有些惊讶。
“这样不显得咱家客气么?怎么为父不方便一起?”袁翼兴打量着儿子问道。
“没,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这就去准备。”袁翼兴这么一问,袁宗达倒是有点担心了,想起上次在雪三娘那儿和张浥尘一起躲床底儿的事,那道士应该不会这么多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袁翼兴带着袁宗达找到张浥尘家,壬秋开门的时候却让袁宗达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那姑娘化的什么妆容甚是滑稽,结果往院子里一看才发现,张浥尘慌慌张张的在收拾什么,桌上还散乱着一些女儿家脂粉玩意。
“张道长好闲趣,没想到闺房的妆容手艺也是如此精道!”袁翼兴一下子明白过来,打趣的笑道。
“哎呀,袁侯爷取笑了,这不是闲来无事消遣消遣么哈哈,袁公子也来了?二位快请里面坐。”张浥尘尴尬的解释道赶紧招呼袁家父子。
壬秋白了一眼张浥尘,老娘就这么好消遣么?!待她去茶房煎茶舀水的时候对着水缸照了照,才发现为何袁宗达一进门就笑了,心里不禁问候起张浥尘来。
三人闲扯了一番,袁翼兴替儿子道谢,张浥尘也回谢昨夜入宫行方便的人情,聊着聊着,袁翼兴便借机要求张浥尘帮忙打卦问问禄位。
袁宗达此时才明白父亲的用意,原来是为他自个前程操心了。
张浥尘倒也不拒绝,取来金龟铜钱摇了一卦,合了合,便试探性的问道:
“侯爷可是有心事挂念?”
“诚如道长所言,近来确有小事不决,敢问在下禄福厚薄还有几分?”袁翼兴盯着张浥尘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回道。
张浥尘也盯着他看,猜解着袁翼兴的心思,按理自己还欠着他人情,就算是帮了他儿子一点小忙扯平了,实在也犯不着他一个驸马侯爷,金吾将军亲自登门送礼的,这会还问的是禄位,只怕是还想更进一步,却又有所顾忌。
以袁翼兴的身份地位,能让他顾忌的恐怕只有皇权了。
想到这里,张浥尘又看了一眼卦象,对袁翼兴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退而结网,便可食鱼么?”袁翼兴意味深长的问道。
“不单食鱼,将来令公子亦可食十万户!”张浥尘收起铜钱含着笑意缓缓道。
袁翼兴十分满意,自己是食邑万户的侯爵,儿子将来能有十万户的公爵封禄,这不是说自己可以位列公爵传给他么?
退而结网,很好,是该自己主动出击创造机会了!
袁翼兴以茶代酒举杯致谢:
“多谢张道长吉言,我袁家如有这一日,必不忘你指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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