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所有人都不是来送干股的,因为来的都是送过干股的人——除了赵若水和王六两。
王六两跟着赵若水走进朱红大门,折过八字影壁穿过前院,来到垂花门时,却被一位笑容标准的宫装美女拦住去路,殷勤笑道:“赵爷,今日的主题是穿越,还请两位爷移驾倒座房更换古服。”
赵若水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倒座房走。
王六两倔脾气却上来了,似笑非笑道:“我如果不换呢?”
宫装女子笑容一凝,有些惊慌,旋即又强忍慌乱笑得更加谦卑:“这位爷,我只是个打点工赚零花钱的学生,请您高抬贵手,我们挣这点钱真的不容易。”
王六两冷着脸盯着她,目光冷冷淡淡,让女子慌乱地低下了头,双手无措地揪扯着宫装裙裾,微微颤抖。
“对不起!”
王六两忽然柔声道歉。
宫装女子震惊抬起头来看王六两,什么时候敢跟李云禅叫板的人,会跟自己这种人诚挚道歉了?
只是她心中震惊一闪而过,忽然想到些什么,猛地面色惨白,身形摇晃,带着哭腔道:“这位爷,我真的只是个打工的,请你放过我!”
王六两瞬间就明白了这姑娘为什么惊慌,仰头怆然嗤笑了一声,却不知是在笑谁,柔声安慰道:“你电视看多了吧?我王六两跟你一样,跟名震天下的三先生也一样,是个平头百姓。道歉是诚心的,并不是人前装接地气,人后觉得被你这小小门房折辱要把你投井的那套龌龊。”
小小插曲,却让王六两心里忽然不痛快。
赵若水也有戚戚然。原来近万载岁月悠悠,有些事从未变过,平头百姓在触怒大人物之后依旧能把后果放大千百倍来担忧焦虑。
两人换了身古服,走入垂花门。
垂花门前门开启,第二道门却紧紧闭着,刚刚从惊慌中缓过神来的女子殷勤地把两人往抄手游廊引,正要主动解释二门紧闭的原因,却被王赵两人同时伸手制止。
步入抄手游廊,恍惚尽真有穿越之感,假山亭台角楼水榭,半掩在林荫中,清澈湖水绕游廊底下流淌,游廊与中间湖石嶙峋的院子拱桥相连。
这哪里是个院子,更像是个游园。
游园里宫装美人如蜜蜂蝴蝶穿插摇曳,灯影摇红,汇入假山小湖中的几道溪流里,一群贵族公子也似的男人在曲水流觞,飞花投壶。
小湖中那碧玉雕琢的巨大莲叶上,有白纱红纱青纱美人,或弄筝奏琴,或翩翩起舞,凝脂般的美体透出红白青纱衣,猩红的肚兜靡靡诱惑。
王六两在那群男人中间看到几张熟面孔,又看了看游廊尽头的另一扇垂花门,对赵若水自嘲道:“听说策天府一共七进七院,我王六两如果没你这病秧子带着,是不是连在这二院里酒池肉林的机会都没有?”
赵若水笑笑不说话。
王六两自顾感慨道:“缓凝丝竹的靡靡之音,慢璇歌舞的升平景象,难怪我王六两跟他们总是尿不到一壶,只怕任我再牛逼,在他们眼中也只是在苏余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的土嗨……”
他转头望向赵若水,问道:“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化?”
两人一路穿过七扇垂花门,拍遍七道抄手游廊的栏杆,见过七场歌舞升平,终于看到内院。
王六两掏出手机看了看,道了声“乖乖不得了,以前的王公贵族,回个家从大门走到卧室,尽然要特么半小时!七个院子,就把人间富贵,分出了七个阶层,不知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在他们眼中又有多少阶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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