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芒守军什么情况?”季常问前来接应的密卫。
“西芒守军段石毅坐视不理,西芒知府梁从道心急如焚,亲自向其求借军帐用于安置受灾百姓,被段石毅拒绝了。”
“哼,梁从道焉敢不急,他的治下出现如此重大灾情,如处理不善,必将引起民变。一旦灾民暴乱,他轻则革职,重则抄斩。”季常冷哼说道。但对于段石毅季常就没这么好性,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些眼光短浅的东西,他们只管攀龙附凤,牟求私利哪管百姓疾苦,天下混乱。天下就是毁在这些致百姓安危于不顾的恶吏手中的,季常恨恨的骂道:“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横到几时。”
“那么,王爷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黄玉问。
“睡觉。”季常说道,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要做什么也不急于一时,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好好休息过,实在有点顶不住了,就让段石毅先嚣张几天,早晚收拾他。
其实季常并没有睡意,他只是躺着休息,脑子里牵挂着灼儿,根本没有心思去做事。迷迷糊糊中依稀是初见她的模样,她被逼百花台惊艳一舞名动京华,他冷眼旁观,惊讶于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这么聪慧,在生死关头还能从容应对,竟然在不利的情况下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父皇无奈之下别有用心将她嫁给了他,他知道父皇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没来得及洞房花烛,就被赶去北疆,当时自己只是稍稍纠结了一下,就在她和掌控北疆军队的权利之间选择了后者。虽然觉的有点可惜,如花美眷即将沦为太子和父皇的玩物。没想到从北疆回来,她竟然想方设法完美无瑕的回到了明王府,他该是多么惊喜。他想过以后好好对她,而她好不容易原谅自己,可是自己这次却又舍弃了她,她该是多么的心灰意冷,自己伤她太深,该如何弥补?季常扪心自问,在愧疚中朦胧睡去,睡梦里都在反复的呢喃着:灼儿,对不起,对不起!
醒来时已经月上枝头,隋千重已经到了,正在跟黄玉说话。季常听见立刻换隋千重进来问话:“王妃如何了?”
“王妃平安,寒叶留下了保护王妃,还有康王也在。”隋千重把灼儿那边的情况述说一遍。
季常沉默了,许久方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内心却五味杂陈。灼儿平安无事他很高兴,季康的到来让他即妒且恼,一边是在危难时候将她舍弃的自己,一边是在危难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救护陪伴她的季康。该怎样挽回那颗失落的心呢?
“黄玉,派人去把王妃接来。”
灯光照出季常孤独的影子,季常第一次为失了一个女子的心感到惶恐,他像是吃了又酸又涩的杏子连心都呕的苦涩,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潇洒肆意。
“王爷,属下以为此时把王妃接来并不妥当。我们初来乍到,情况不明,葫芦谷太子计划失败岂肯善罢甘休,怕是在这西芒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钻呢?恐怕我们接下来会是步步危机,王妃来了也只是担惊受怕。因此属下以为??????”
“黄玉,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季常怒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么的稳不住,他不是恼黄玉多嘴,而是恼恨自己失策。他忽略了手下这些人的头脑中从来除了自己,就没有把别人的安全计算在内,但是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愿意,他必须承认灼儿留在季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罢了,派人通知康王去庆阳征调赈灾米粮,还有天亮以后把我们到达西芒的消息传出去。”季常垂下疲惫的双眸,无奈的吩咐,终究他是懂得取舍的人,眼前的处境已经十分棘手,他必须全力应付,为了灼儿的安危他只能暂时忍耐。
第二天季常刚刚吩咐将自己来到的消息散播出去,梁从道就急急的跑来求见。他真的是心急如焚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朝廷钦差,哪还能等到第二天。
“王爷可算是来了,老臣无能不能造福一方百姓,请王爷降罪。”
一见到季常梁从道哆哆嗦嗦的先是请罪然后开始诉苦:“朝廷的赈灾银子到了老臣这里原本已经所剩无几,当地的乡绅非但不伸援手,还联合起来哄抬粮价,老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雨不但淹没农作物,还冲毁房屋,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老臣不得已去军营借军帐安置百姓,段石毅一口拒绝,老臣实在没办法了,望王爷此来能够安抚黎民,解救西芒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