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蒙婉倩等人才登上硭岛,他们不是什么贵客嘉宾,没有人来迎接他们,连江钲都没有出现。他们被安排在一个陌生的小宅院里,但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因此无论干嘛都要小心翼翼。
吃过晚饭,将孩子们哄睡,蒙婉倩和婆婆坐在这陌生的院内,乘凉吹风。
天上繁星闪烁,月亮是弯的,只剩一道尾指大的弧线,院内一片昏暗。
“小姐,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是江将军安排的,为何他不来见我们?就算再忙亦该见一面吧,怎么说他都是姑爷的义兄”婆婆沉思了许久,才皱着眉头道。
“算了!来都来了,要我们来的人,迟早都要见我们的”蒙婉倩道。她此刻担心的不是谁安排他们来这,而是邢云海师徒的安危和李擎天一个人在浮岛上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既来之则安之”婆婆道。
“不知这雷城能不能攻下?”蒙婉倩闷闷不乐道。
“小姐,你想那么多有用吗?咱们又帮不上忙,只有祈祷菩萨,保佑姑爷他们平安就行”婆婆道。
“说的也是,只要他活着回来就行。这段时日,瞎担心,弄得我都有点头疼”蒙婉倩恨恨道。
“到时叫姑爷替你瞧瞧就好了呗”婆婆笑道。
蒙婉倩听着一笑而过,许久才道:“不知天儿一个人在那岛上怕不怕?”。
“你这师娘倒也尽职。天儿经历过的事多了,只要习惯了就好”婆婆道。
二人坐到夜深才去睡。
李擎天在岛上,早早就上床了,由于害怕就点了油灯藏在角落处,怕灯光照出去被人看见。一个人睡在床上,一时不习惯,翻来覆去的,直到夜深了才疲惫入眠。
天气越发酷热,兵士们日夜难熬。小小的雷城近一个月了都拿不下,张太傅也等不及了,又派人来催促,务必近日攻下雷城,不然只有撤兵。
邢云海师徒自那天蒙兵撤走暗哨后,就趁夜带着药物离开天宁寺,随即越出了雷城。
陈汉等人很快走出天宁寺,但他们并没有打算离开雷城,他们想借机联络活着的义士,图谋做些事情来。
他们来到陈汉的家,前院一片荒芜,浅浅的杂草渐渐吞吃了原本光秃的地面。陈汉是领着大家从后门进的,径直奔向正屋偏厅下的地窖去,由于那儿是最可能藏人之处。
果然,就在他们打开地窖的入口门时,从里面传出轻微的拔剑声。很明显地窖中有人,但不知是敌是友,陈汉等人亦不敢大意。所幸的是,此处乃陈汉的家,这偏厅地窖里的一切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且见陈汉手持单刀,小心翼翼地往里边走上数步,骤然手一拉墙边露出一根麻绳,整个人猛地坠入地窖去。
原来那处尚开了一个暗门,若是对此处不熟悉的话,定然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陈汉轰然落下,单刀横前,立马闪开两步。地窖中留着通风口,光线虽弱,却见数个汉子手持兵刃守在入口处,可被他这一着惊吓住了,先是一怔,立即移身看过来。
这一刻,李秀才亦从暗门处快速跃身而下,其他人同时自入口处一闯而入,迅速挨在一起。
“饶师弟!自己人”
陈汉一眼便认得其中一人是他的师弟饶一命,立时开口叫唤,以免冲突。
“陈师哥,既然是你们,没想到你们都活着”饶一命兴奋道,立即上前将陈汉搂住,登时一汪泪水自眼眶流下来。
“这些天你们一直在这吗?”陈汉轻轻推开饶一命,不紧不慢问道。
“是的!自那天咱们遭伏击后,我等拼命杀出重围,听饶老弟说此处可以藏身,于是就到这来了”一个浓眉凹眼的青年汉子道。
“原来如此,咱们到上面说话,我想蒙兵一时半刻到不了这”陈汉建议道。
一会儿,大家陆续走到正厅来,饶一命这一伙有八个人,加上陈汉的十数人,近二十来人。
“陈汉兄,尔等人这数日到哪儿去了?”那个坐在左侧最前的浓眉凹眼的青年汉子问道。
“朱兄,我等在林中甩开蒙兵后,在城内的一处破院躲了数日,怪我等无用,未能帮上忙才使义军被迫撤走了”陈汉坐在最中间的主座左侧上,应道,他怕说出他们在寺院躲避,若被有心人听去,恐怕连累寺院的和尚。
“什么?义军撤走了,难怪你们能到这来,想必城内的戒备解除了吧”那个满脸横肉的黑大汉坐在朱汉子的对面,讶异道。
“刘兄所说不假,城内的戒备确实解除了。你们一直躲在地窖未曾出去过吗”李秀才道。其实,李秀才的名字叫李春雨,由于他在雷城这一带文采出众,百姓都习惯叫李秀才。
“正是!我等只敢在夜间偷偷出去找点吃的,不然恐怕这时都已成了蒙兵的刀下鬼了”那个浓眉凹眼的朱汉子将目光看向李秀才,说着顿一顿,话题一转道:“咱们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被蒙兵预先设伏,才使众多弟兄白白丧送了性命”
这个朱汉子全名叫朱一猛,住在雷城附近的邻县上,早年曾到北方闯荡江湖,两年前才回来。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发生过的事情已不能再挽回了”那个持着长戟的方师傅说道,他坐在陈汉的右侧,若算辈分他应该是这些人当中辈分最高的了。
“事出蹊跷!难道大家就没想过其间的原由吗”朱一猛眉宇一扬,朗声道。
“朱兄,此话怎讲,有话直说便是”姓刘的黑大汉道。此人叫刘跋,一向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够义气,因此也很受大家尊敬。
“朱某怀疑有人给蒙军通风报信,不然怎会那么巧,蒙兵早早就埋伏在街尾等待咱们”朱一猛道。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地惊叫出来,想必他们尚未想到这上面来。
只闻朱一猛继续道:“中埋伏的时候,我曾怀疑过陈师傅,但后来陈师傅在战斗中死去,我才知道我想错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不顾性命地刺杀自己人,所以陈师傅是真的恨蒙兵,因此他不可能是奸细。还有高师傅也不是”
不过,在场的扪心自问,一时间数百条人命就那样被蒙兵剿杀,怎能不令人产生他想。
“照你这么说,死去的人都不可能是汉奸,汉奸还在咱们活着的人当中”方师傅蹙眉道。
听完方师傅的话,大家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经意地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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