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我和大哥拿鸡蛋出去烤着吃,吃完都感觉没有吃一样。”志新的声音很大。呃,忽然有些尴尬啊,不光彩的过去在桌子上被掀开了。
李崇赶紧麻溜的生硬转换了话题,“待会儿吃饭,而且晚上糖不能多吃,不然会牙齿会长小虫子的,留着白天吃。”李崇知道蛀牙不是这么解释的,但是说细菌,二弟三妹都没接受过生物科学的教育,那也听不懂啊。
厨房里的菜一样一样的端上,先是四样:红烧鲫鱼、蒜末豆腐、油焖菜椒、以及喝酒的炸花生。
“大孙子,这趟去上海,一来一回不是说只用五六天的么,怎么多花了三天的时间,路上有什么不顺利的事么?”爷爷李钱塘边问起边夹了一大块蒜末豆腐,呷了一口陈皮酒,脸上的皱纹舒展了许多。
“在首府南京转了一个圈子,打探了今后的一些出路。上海的达官显贵现在就跟蚂蚁搬家似的,一溜水的往南京跑。”下人又添上新热的三个菜上来,七个菜排满一桌,香气袭人,酒气热气烟气交织在一起,饭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这家中除了李崇,就都没有出过远门,父亲李德润最远也不过只是去了台城。整个东台城水系发达,还是旱路马车当道,水路小船主宰的地方,汽车是罕见的物事,一家人听着李崇说外面有不用马牵着就能到处跑的铁疙瘩惊讶的合不拢嘴。
看着二弟志新眼中闪现出向往的神色,李崇挑起一大块鱼肚放入嘴中然后咂摸着嘴说道,“以后去了大城市,大哥带你去坐汽车、坐火车甚至能在天上飞的飞机。”
“我也要,我也要!”三妹放下筷子嚷嚷说道,虽然还不明白大哥说的是什么,但是听起来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看着儿女和睦,母亲陈月英这个时候是最欢喜的,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情绪低落着叹了一口气。
“娘,怎么了?”李崇以为母亲是因为即将要离开故土而情绪低落。
母亲陈月英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村后头的小唐媳妇儿,你们没回来的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小唐媳妇,她怎么了?”
“今天被人发现在门梁上吊了,弄下来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是个苦主啊。”母亲陈月英叹了一口气。
李崇听着母亲讲,嚼着几颗花生米,喝了两口陈皮酒,对小唐媳妇所见所闻的记忆在脑海里也联成了一片。
这小唐不是李庄人,早些年是个走庄的淘货郎,某一年冬初的时候,终于在李庄村后头落脚扎下了根。外地人不好扎根,但这小唐这么多年来李庄淘货,一来是熟面孔,二来小唐在村子里请最会忙村宴的毛胡子,掏钱摆开流水席,一个个的敬酒,这李庄人才算是接纳了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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