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行台已经在武昌办起了荆湖第一份报纸荆楚时报,由燕都邮报遣来的协理徐文翰,以及楚地名士程文培一道担任主办之职。
这两日报纸以大篇幅讲述了日食之事,特别提醒道,武昌等处乃是最佳之观测点,这引起了诸多百姓的极大兴趣。秦慎之却嫌武昌城内房屋过多,不利观测,遂领着学生们渡江至汉口之野。汉口县令吴俊曾为大学堂学生,见老师前来,也是不敢怠慢,亲自陪同。
正午时分,阳光酷烈,眼见学生们将一副涂上墨汁的眼镜交与吴俊,秦慎之对郭继恩笑道:“霍参政本来也有意南来观测,可惜他俗务太多,着实是脱不开身。”
郭继恩点点头,也跟着戴上墨镜,只觉眼前漆黑一片,他复又摘下,转头瞧着许云萝。
“这日头,晒得人脸疼。”许云萝低声道。
郭继恩笑了起来,给女孩将墨镜戴上:“早就跟你了,武昌的夏日,极是难捱。不过,有你的地方,便都是好日子。”
他满意地瞧着墨镜将许云萝的半张脸都给遮住了:“很好看呐。”
“黑咕哝东的。”
郭继恩手指空:“这是给你瞧太阳的,你得往上瞧啊。”
色迅速变暗,有如黄昏。跟随吴县令一道前来的喻捕头一张胖脸满是惊讶之色:“这狗食日当真能被推算出来,人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吴俊嗤笑一声:“不然?老师何以不远千里来此,这才是真正格物的功夫。将来咱们武昌也要办起大学堂,往后叫你家子,也往大学堂里去念书,才有出息。”
“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造化呢。”
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渐渐开始变亮。学生们开始记录从初亏至复圆之时长,秦慎之则问郭继恩:“都帅出京已经半载,打算何时返回也?”
“江宁虽下,苏湖、两浙、八闽未定,便是想走,也还脱不开身。”郭继恩摇头,“虽武昌夏日难捱,却也只能忍着。”
“的确是热,”秦慎之深有同感,一张老脸皱了起来,“老夫这两夜便是辗转反侧,睡着了又被热醒过来。”
空重新又亮了起来,郭继恩瞧着远处正在兴建的纺织厂、机械厂,这些都是本地士绅自己筹银措办,规模还不算大。南面,有无数民夫在疏浚汉水河道。没有城墙的汉口城,如今也已经初具规模。地之间,渐有乾坤巨变之象。
他想了想,转头对许云萝道:“咱们回去罢。”
回到衙署,郭继恩便给江宁去信,设立吴州行台,辖淮南、江东、江西三道之地,以周恒为吴州行台都督。并下令楚州军第八师并入沈龙的水师,出大江,运送兵马出海,自东面登岸,收复浙南、闽地。兖海军和临海军分别更名为吴州军和越州军,敦促周恒、刘清廓尽快拿下姑苏、湖州,然后转道南进,占领浙西、闽西之地。
并州军、燕州军等部,俱各北返,不再参与南面战事。
他沉吟良久,转头注视着桌案对面的许云萝,见她面上一滴汗也无:“你就这么不怕热?”
“只要不晒日头,就不觉得热。”
郭继恩无语摇头,然后吩咐她给渝州的王孝思、冯植杰、黄济民等将领去信,以王孝思为黔水行军道总管,命令他们沿着黔江南进,收复黔症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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