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之危,其实不在宋城,乃在东面。”自从在城墙之上偶遇陈贯恩之后,徐智勤也就不再对其拒之不见。两个被冷落之人聚在南街徐智勤宅邸的书房里,起曹州、考城战事情形,徐智勤只是摇头,“太子这些时日有些失了方寸啊,东西两处,他都想保住,经此大败,焉能这般贪心?”
“下官也曾经苦劝太子殿下,却给逐了出来。”陈贯恩眉眼之间有些愤懑,“后来经潘长史言语提点,下官才知道,太子殿下误以为在下有暗中相助五将军之意。”
徐智勤也愣住了,他眯起眼睛瞅着陈贯恩:“既有这等事,你还来某的宅邸作甚,就不怕又传至殿下耳中?”
“在下坐得端行得正,有何可惧?”陈贯恩不服,“某到宋城辅佐五将军,不也是为了朝廷么。当初在下就力谏河南军司不可换将,郑德威虽有勇武,如何斗得过杨运鹏粟清海两个!”
徐智勤眼神微黯:“换将,其实也是不得已之举。久耗下去,愈发不利,徐州行辕实已力竭势穷矣。”
“可是换将之后又是怎样结局?河南精锐,丧失殆尽!”陈贯恩在这书房里话毫不忌讳,“如今不要两淮,便是江西江南两浙等处,皆不得不竭力支应徐州。东南民力,不也同样为之一空?且战局主动,全操于敌手,今日情形,其实还是太子之过失。”
徐智勤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陈贯恩告辞之后没几日,又遣身边厮给徐智勤送来消息:粟清海率部突至承县,徐州、下邳两处皆大为震恐,颇有百姓出城南逃。
徐智勤将厮打发回去,独自立在廊下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喟叹一声:“当日就该果断弃守宋城,沿永城、砀山,直至沛县承县,以重兵布防。如今让粟清海夺了承县,临沂实已不能救矣。”
殷茜悄悄从屋子里出来,声道:“宅中仆役们也,街上人心惶惶,多有携家带口奔往宿州宿预等处者。五将军既是无心掌并,咱们也趁机赶紧出城罢。”
“这就是杞人忧了,”徐智勤皱起眉头,“粟清海不会来打徐州,倒是李神韬危矣。不过,这与某又有什么干系?”
他转身吩咐道:“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本将军的俸禄田产,哪怕就是将这整条街之人都养着,也是不在话下,有什么可担心的?”
殷茜只是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街上百姓都,北贼大炮,威势骇人,一声巨响,数里之地,无不粉碎。若是果真杀来,这城墙也是不济事的。”
徐智勤冷笑一声:“以讹传讹罢了,这大炮本将军就着人操练过,北军火炮,亦曾见识,虽是火星闪处,地动山摇,也不过就是波及数丈,哪里有这等摧枯拉朽!再者,就算火器不及,只要指挥得法,善用骑兵,未必就输了阵仗。若是本将军”
他不再下去,愣了愣神道:“本将军与你这个作甚?”便摇摇头又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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