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掩耳盗铃么,他一个只在讲武堂读了半年书的少年,能做什么参谋?”郭继恩皱起眉头,觉得此事很是棘手,“补一道手令是可以,若其编入了战营,便改至工辎营罢。”
“这样也好。”霍启明点头,一目十行继续翻阅军报,又问道,“政事堂那边遣人传讯,教贫道入城之后便过去议事,继恩兄可要一道去么?”
“不去,”郭继恩头也不抬,在纸上写写算算,“徐智勤陈兵雍丘,我在等战训司的商议结果。”
“这有何可商议的,向祖才这回还教吴军破了防线,就该自裁以谢下了。”霍启明不以为意,“你还是与我一块去政事堂,听听宰相们什么,也好散散心。”
“这正是教人疑惑之处,徐州并未往宋城增兵,以徐智勤之才干眼力,他也该知道此时出兵,实为不智之举。就算要与我决战,也该是来年开春之后才是。”郭继恩很是不解,“劳师无功,他这又是何苦?”
“这便是你思虑过甚了。”霍启明晃动麈尾道,“你能想到的事,徐智勤自然也能想明白。这冬雪地的,他还强行进兵,这是虚应故事,妆样儿给南吴太子瞧的。总之贫道还是那句话,向统领这回若再吃败仗,他哪里还有脸来见咱们?贫道懒得理会这事,先告辞了。”
霍启明大摇大摆出了节堂,又与陆祥顺、奉效节等人笑了一会,这才施施然步出广寒宫,吩咐耿冲一块往承门去。
到得政事堂,如今甚少前来理事的宋鼎臣也在,卢弘义、周思忠、靳衣等也都在此。见霍启明进来,彼此寒暄之后,宋鼎臣一边咳嗽,一边向霍启明详细分为何催着他回城来议事。
西征大捷,朔方光复,民政诸事部署,固然是第一紧要之事,而诸军酬功,也不能不加紧议定,监军署因为这事,也深觉头痛。如周恒、刘清廓等将,功勋卓着,二人原本就已是二品的制将军,军阶势必当再为擢升才是。然而若令其与郭继恩平齐,不要官员百姓会做何想,便是周恒、刘清廓自己,也绝不敢受之。
于贵宝试探郭继恩口风,都帅的意思很是清楚:有功当赏,这没什么可的。于贵宝登时十分为难,于是又寻着周思忠,悄悄提出此事,周思忠当即省悟,这不是一件事,于是又与宋、卢等人商议,只是拿不出一个章程来。宋鼎臣慢慢道:“周将军克复朔方,如此军功,晋为一品方才妥当。只是都帅坐镇燕京,运筹帷幄,平万里之寇建不世之功,不宜与诸将同秩,当有所分别才是。”
靳衣板着脸不发一语,霍启明觑着他神色,故意道:“若是都帅早做了子,其实倒是省事了。不然,断了将帅晋阶之望,将来史书,必定会有苛议也。”
卢弘义忙道:“终究都帅只是戎政之长,这笑之语,参政就不要再了。以卢某瞧来,参政似乎已经有了主张,何不出来大伙一道参详?”
“军功当擢则擢,不可迁延迟疑,以免物议。勋号勋章,自然都是应有之义。至于军阶者,于都监确实曾与贫道提及,道以为,可设一品上将军之阶,周总管晋为上将军,理所应当。”
“上将军?”宋、周等人皆自沉吟,霍启明继续道:“元帅者,可为荣誉加衔,秩比三公。往后诸将,除役休致之时,可由朝廷视其功勋,加授此衔。”
数日之后,郭继恩瞧着解志兴呈来的新臂章,里面绣的竟然是一个龙头,他皱眉不解:“这是什么?”
“回都帅的话,此乃龙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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