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恩尚未完全清醒,瞅着楚信章只觉得莫名其妙:“原本打算遣羽林三师入中州,后来出了兵乱,这事就耽搁了下来,楚都督问这个作甚?”
“听如今燕州一师,已经调往东都驻防。”
郭继恩坐起身来,抹一把脸:“本帅明白了,你这是,打算将女儿送至东都去?其实这又何必。”
楚信章长叹一口气:“都帅,年后女可就年满二十一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郭继恩嘀咕一句,“二十一,令千金其实年纪也不大嘛。”
“都帅,楚某身为人父,耽误了孩儿青春,内心甚为煎迫,”楚信章瞪起眼睛,“你如何还出此嘲讽之语?”
“郭某岂有嘲讽之意,楚都督,明了罢,燕州一师在东都也不会久驻。两淮战事如今只是暂为平息,将来还有大战。”郭继恩站起身来,“此事还是该先问一问令爱的意思,若她不愿再等下去,本帅可替其做主,退了这门亲事便是。”
“女了,终身大事,都听某这个做父亲的。”楚信章无奈摇头,“事不过三,楚某也不想另择他人了。再者,人家前方御敌,某在燕镇却退婚之事,于道义也是有亏。”
“既是都督与令爱,都矢志不移,那么此事再缓一缓也没什么打紧。”郭继恩正色道,“况且她一个女孩儿独自南去,也多有不便之处。成婚之时,父母远离,难免心中挂念。此外”
他见楚信章神色有些黯然,只好住了口。成泽康见气氛沉闷,意问道:“都帅,人斗胆问一句,这燕州一师,可是年内就会调往汴梁?”
郭继恩微微皱眉:“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非是人要刺探军情,只是儿女婚姻也是大事,拖久了不大好。若是楚都督相中的那位俊杰,此时尚未亲赴战场,何妨咱们就玉成了这事?”
郭继恩闻言,凝神思索,楚信章却自己摇头:“多谢成副总办好意,不过为了女一人,开此特例,终究是不妥。本官回宅之后,再劝一劝内人,耐心多等两年罢。”
大家都不话了,郭继恩拍着楚信章的肩膀,向他示意那位老者:“此是李竟生李夫子,江南人氏,精通算学、格物,他来燕京时日未久,可是对咱们的蒸汽炉,却是大有助益。本帅估摸着,年内就可以大成矣。”
他又指着那个楚信章方才询问的学生:“徐雪明,后学之中翘楚,心灵手巧,聪慧成,将来必为一代巨匠。”
“听都帅言语,这所谓蒸汽炉,年内便可派上用场了?”楚信章打起精神问道。
“其实矿井之中,已经用来抽水,只是制作粗糙,功效未足。”郭继恩深吸一口气,“这神妙之物,非是一人所能创制,乃是群策群力,大家一齐努力的成就。过些时日,霍真人也会来此,与他们一道加以改进。咱们再耐心等等罢。”
霍启明在城内,也是十分忙碌,他先与翰林院庄东原、邮报社王伯重黄运生等人一道商议简化字体之事,又要往大学堂去授课,为学生们讲解形学备述之中的微言大义。
课堂之上,那个名叫吕碧云的女学生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这女孩儿面容清秀,却戴了一副大眼镜,时常起身向他讨教,问个不休。霍启明忍不住笑道:“你的问题,个个都好,可见是动了心思的。回头贫道的讲义,可以借给你瞧一瞧,诸位,若有不懂之处,也可向她讨教。学堂之中,无分男女,达者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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