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明从寝殿西间出来,见宫女都跪着以头触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侍卫们则已经将那阿南奉丽的尸体拖了出去,他便向郑啸声点点头,负手出了寝殿,又瞧着庭院之中跪着的一个内监:“你是乌伦固罕?”
“是。”乌伦固罕以头触地,颤栗不已。
“去宝慈宫禀报娘娘,就道爷一会去谒见。”
“是,是!”乌伦固罕连滚带爬地去了。
金吾卫总管王元相也已经匆匆赶至,见霍启明出来,忙躬身抱拳行礼:“卑职谨参。”
霍启明瞅着他道:“方才道爷在睿思殿杀了人,这事,就交由你们善后。”
王元相慌忙答应,霍启明只点头道:“好生去做。”便大步往宝慈宫去。
宝慈殿内,乌伦固罕惊魂不定跟弟弟妹妹诉霍参政在睿思殿杀人之事。乌伦固哲和乌伦海容都吓得目瞪口呆,安太妃魂不附体道:“想必今日我也活不成了,要不你们去寻根带子来,我先自了断了罢不成,我就这么走了,至尊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没道理处,霍启明领着随扈大步进殿来,殿中诸人,连太妃在内,齐刷刷都跪了下来。霍启明连忙上前将安太妃扶起,诧异道:“娘娘这是何意?”
安太妃牙齿打战,身如筛糠,就连她身边那条狮子犬,也是瑟瑟发抖,吓到便失禁。霍启明皱眉道:“不过是处死了景云身边一个不安分的宫女,娘娘何必这等惊惶。”
他扶住太妃在榻上坐定,又退下来拱手道:“不过是一桩事,特来禀报娘娘罢了。长公主前些时日闹得太不成话,朝中甚有物议。她身边这惑乱人,必得剪除,以正朝纲。此事与娘娘并不相干,不过道还是想恳请娘娘,对景云多加约束为好。”
安太妃浑身瘫软,在榻上坐不起来,乌伦海荣连忙上前搀扶住。太妃这才苦恼道:“景云自性情固执,妾也管束不了啊。”
“娘娘便是太过心软。”霍启明微微叹息,“也罢,先过了这一个多月,将长公主的婚事办了再。”
侍御史邹秀居住于燕京城东南角的明照坊,每日从这里穿过大半个城市去皇城应卯任事。宅中只有一个老母,几个仆役,开支并不很大。而燕京这边,历经数次加俸,邹秀身为六品职官,月俸已经达到了七十缗之多。
每月七万钱的俸禄,燕州之地又因为物产丰饶,货价并不算高,已经足够过上颇为富足的生活。只是邹秀既为雍平十六年的状元郎,自然也不会只是满足于鲜衣美食,更是期冀着在官场之中能够平步青云,紫袍玉带,吩咐江山,受人景仰。
只是朝廷之中,枢密院与中书省,两处之显贵他都挨不着。他又不愿离开舒适的京城出任外官,像杨典那样,身入绝地而立奇功,赚得万里前程,邹秀虽然心中羡慕,却知道自己爱惜身体,做不出来这种极险之事。再者,得了郭都帅青睐又如何,还不是又被打发回云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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