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仍掌六品以下武官铨选,另司舆图、疆界、车驾、厩牧、军械之事。”郭继恩不动声色道,“此外,子仪卫,亦归兵部掌之。枢密院则掌军务、兵防、边备,是以两府各有职司,并不冲突。”
听得子仪仗宿卫之事并不归枢密院典掌,元珍农松了口气:“既如此,老夫觉得可以。”只是他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你这枢密院,为何要设于西海池内?岂非逾矩矣!”
“西海池荒废已久,何不就用起来?况且益王年少贪玩,”郭继恩笑道,“咱们将簇征用,总好过他将来耽于游乐,元督觉得,是不是此理?”
元珍农一时难于回答,他忍不住转头瞧了瞧一墙之隔的皇宫,叹气道:“你们年轻后生的花样太多,老夫应对不来。惟愿制帅果真是个纯臣,并无窥望帝位之意也。”
“元督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某对这帝位,是无有半分的兴致。”郭继恩一面安抚着老头,慢慢将他送出了西苑。元珍农上了马之后才回过味来,对跟随自己前来的侄儿元可仕叹息道:“老夫入制军之彀矣,要质问他的话不曾得个结果,反倒被他哄骗着答应去营州,却是怪哉!”
郭继恩转头,见许云萝、苏完可娜两个女孩儿竟然还一直跟着,不禁失笑道:“你们还不去玲珑院挑选住处?老跟着我做什么,快去快去,回头若是被那泉婧抢了先,她可是不会与你们客气的。”
“将军定然是住在后院屋子,婢子就住将军旁边便是了,这又有什么可挑的呢。”许云萝神色沉静,“玲珑院两进的院落,二三十间屋子,泉婧姐姐想住哪里,随她挑选罢。”
“似你这般不争不抢的,也是少见。”郭继恩摇头失笑,他瞧见于贵宝面上担忧之色,便问道,“监军有什么顾虑,不妨都出来啊。”
“是,卑职万想不到主帅竟然会将营州都督之要职,付与元珍农。”于贵宝道,“夫都督者,一方文武之首,举足轻重,主帅何可轻易授之外人也!”
“此是辽宁道韩都使所荐。”郭继恩解释道,“咱们不可能将所有的实职都捏在手中,西京来人,皆有才干,正当为我所用,与其树敌,何如借为助力也?再者,韩都使是我从河南简拔而来,周恒则与我亲若兄弟,文武两处,都是信重之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主帅既有把握,想必是卑职多虑了。”于贵宝见郭继恩成竹在胸,也只好作罢。
中秋节前,燕都邮报接连刊载各种紧要消息,令人目不暇接。首先是设立枢密院,郭继恩自任枢密院都统,为其主官,霍启明则辟为枢密院长史,“枢密院专司兵柄,独掌军事。燕、营二镇及下诸州军马,悉归统之。”
寻常百姓还察觉不出政令之含义,文武官员们则敏锐地嗅到了其中意味燕镇正式宣告要问鼎神州了。接着,两日后燕都邮报又出一期,宣谕设立营州行台,辖辽宁、安东、黑水三道。以原户部尚书元珍农为行台都督,节制文武。此外,又以宋鼎臣为河北道观察使,典掌十二府之财赋民政诸事。
“这两个人都不是咱们燕镇士子出身,如今一个总制营州,一个做了河北都使。”何泰年何员外专程来访郁长石,很是担忧道,“原以为郭将军做了都统,燕州新制必定长此延续,孰知转眼间,又是两个外州之人位据显要,这当中究竟是有什么变故?”
“仆终日只在茶行之中闲逛察看,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郁长石连连摇头,“老兄既是觉着心中不踏实,何不去寻霍真人,问个究竟?”
“霍真人这几日都见不着人影。你也是钱庄之东人,贵处长媳又是钱庄之副总办,”何泰年有些着急,“郭制帅与霍真人跟前得力要紧之人,如何这等粗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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