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太监都听到了这番对话,柴芦年纪还,不懂要害之处。蹇运和曹喜两个却吓得要死,两人偷偷商议之后,便由蹇运借故往郭继恩的座船来拜见。
他跪伏在地,心道:“老奴等性命皆是将军所救,往后但有吩咐,奴等必定遵从。”
“我没有什么吩咐,”郭继恩皱眉翻阅着附近府县送来的邮报,“王仲扬这是写的甚么,错谬百出!唔,你不在那边侍奉着几位殿下,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是,侍奉贵人乃是奴等职分,必定不敢误事。只是老奴担心公主殿下性情乖张,或有激愤之语,当奏报将军知晓也。”
“随她去罢,出不了什么乱子。”郭继恩这才转头扫了他一眼,“几位殿下既入燕镇,则燕都行宫便要使用起来,重设内侍署。那边已经备下不少黄门、宫女,皆从沈阳迁来,这些人都是先前东虏伪王宫中使唤之人,或者不大懂得规制。你和曹中使两位,入了宫城之后,须得耐心教导他们。”
“是,是。老奴谨记在心,必定要将此事给将军办妥帖了。”蹇运这才吃下一颗定心丸,连连叩头之后,心翼翼退了出去。
郭继恩于是转头瞧着侍立在旁的许云萝:“你都站了这半日了,不累么?自己坐下罢。”
“奴婢既是将军随卫,哪能这般没有规矩。”许云萝轻声道,“往日服侍公主殿下,奴婢也是整日站立一旁,并不觉得累。”
“那对于公主之事,你是如何想?”
许云萝清澈眼神注视着他:“他们几位都是你所搭救,为何公主殿下却对你这般恼恨?”
“我给你一个故事罢,”郭继恩想了想道,“昔年,关中之地有一位豪杰,名为宇文泰者”
他慢慢地讲完了这个故事,许云萝沉吟道:“公主是害怕你会像那位宇文泰废掉元氏皇帝一样,将来废掉益王?”
“是,”郭继恩点头承认,“元宝炬出奔长安,与我搭救益王,其实异曲同工,并无什么分别。”
“那你会这么做吗?立一位傀儡子,待时机成熟之时,自己再做皇帝?”
“以你瞧来,我会这么做吗?”
“婢子不知。”许云萝坦率道,“这些国家大事,婢子着实不懂。不过依婢子想来,将军费了这么大的劲将他们救来,回头却又将其杀害,这样做是不对的。”
郭继恩笑了,他望着女孩清亮的大眼睛:“若果真有那一日,你会阻止我么?”
许云萝想了想,认真答道:“会罢,虽然婢子如今是将军的人,但是这件事,婢子想着,还是应该阻止。”
“哪怕有性命之虞?”
“不过是拼却一死罢了。婢子知道无法阻止将军,但是依然会尽力而为。”
郭继恩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去。
许云萝戒备地瞧着他,雪白纤细的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想了想又松开。
郭继恩笑了笑,慢慢地,但是坚决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嗯,白姑娘不是叫你换发式么,你怎么还梳着道士发髻?”
“我不会梳别的发式。”
“可以学着试试,往后也不用老是穿着道袍,给自己多备些衣衫,每换个发式,还可以梳妆打扮,身为女孩儿,其实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许云萝想了想道:“吟霜姐姐,她想教我学舞蹈。”
“可以啊,你的身手不错,学这个不难。”郭继恩问道,“你会写字,对不对?”
“会一点儿。”
“坐到那边去,我念,你写。”郭继恩打着腹稿,慢慢道,“燕州统领署谕营州诸事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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