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汣领着红衣一路往山谷深处走去。

妖界与人间，地府都不相同，红衣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妖界非常安静，除了红衣二人走路时发出的莎莎声，空气中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

但是这里又显得热闹非凡，遥远地可以看见花海中的点点荧光，走进了可以看到花丛中一圈圈大光晕中，安睡着一只只小蝴蝶，大小不一，有些已经化作人形，背后有着脆弱而小巧的翅膀。

“这是还未化形的蝶妖。”

“你们妖族，只有蝴蝶？”

红衣生怕吵醒这些正在安眠的小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压低了一些。

秦汣被她的疑问逗笑，步子走得快乐些，伸手一指，红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花海尽头有着一大片湖水，湖的另一端，是连绵不尽的巍峨高山，这里只有山川湖泊，不见山路，一切都显得幽深而寂静。

“这片无忧花海是蝶族居住的领地，所以你瞧见的，便都是蝴蝶，走出这片花海才能看到别的妖怪。不过他们脾气都不太好。”

红衣看着无尽的花海，心道这天若是亮起来，这里一定是绝色美景。

秦汣领着红衣来到花海中心之处，那里有着一方圆台，旁边放着两个精致的小凳子。

他衣袖拂过圆台，上面便有了一壶茶，两只精致的茶杯。

“天亮了我便送你回去。”

红衣低头饮了一口秦汣推过来的茶，是花茶，清香中带着苦涩。

她尚未来得及再饮一口，便被身后一股力量拉扯出了身子，手中的茶杯哐地一声落在桌面上。

红某人被身后一只大手抓着，稳稳落地，她口中一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

“判官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乐不思蜀了？”

崔珏的语气听上去不太高兴，红衣往他身后瞧了瞧，并没有他人。

“怎么你还期盼着别人跟我一起？”

红衣当即认怂，崔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连连摆手，

“小蝴蝶说这里人鬼莫进，你怎么进来的？”

“哼，谁跟你说我是鬼？”

崔珏此时的语气莫名让红衣想到了许久之前的孟婆，也是这样吹嘘着自己是上古神祗来着，这地府的人啊，总是喜欢幻想自己是神仙，就连这般冷若冰霜的崔珏也逃不脱这个想法。

“判官大人真是神通广大，不过温玉一个凡人能应付得了？”

“凡人没这么弱。”

崔珏将她的身子板正，让她看着眼前的两人。

“怎么了？！”

秦汣起身，扶住了几乎倒地的温玉。

“无事。”

她抬起头，眼中有隐约的泪光，

“是你，你是我六岁时放生的那只蝶对不对？”

“小玉，你想起来了？”

秦汣眼中燃起欣喜的光芒，他在温玉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温玉的手缓慢抚上他的脸颊，眼中含着的泪水无声地落下：

“你之前……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

秦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可是他是妖，心中并无多少弯弯绕，对于喜欢之人的问题，他心中转了个直接的弯，一句话便道了出来。

“你在我身边最安全，小玉，他们都会害你，可我不会。”

温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秦汣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暖，她从袖中取出那块小小的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