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元愣了愣,看向李丰年。
“道个别而已啦,我先去了。”李丰年说道,随后大步踏入走廊。
走廊内没有开灯,越深入就越是一片黑暗。
在背对众人时,李丰年渐渐收起了笑容,垂下眼睫,露出悲伤的神情。
李丰年走到一扇门前,犹豫片刻后,敲了敲门。
“进来。”不一会儿,门里面传来声音。
李丰年缓慢地拧开把手,走了进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蒲团上看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盏清茶。
“罪徒李丰年,向……向师父问好……”
“什么罪徒不罪徒的,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嘴撕开!”馆长姚清波一巴掌拍在面前桌案上,只见红木茶几上顷刻便出现了几道细纹。
“师哥,收收你的脾气,要是再打坏东西,武馆可不帮你出钱买了!从你自己的私库里出!”
一扇老虎屏风后,又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此人是龙鹤武馆的副馆长蒋兆光,是创立了“仙鹤流”的武术家,与创立了“蛟龙流”的姚清波在武馆内的地位几乎齐平。
姚清波听后,赶紧移动茶盏,盖在茶几的裂纹上。
“我犯下大错,所以才会被师父驱逐……”
“驱逐?你觉得我让你去桐城是在驱逐你?既然如此,你不必去了。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和非人哉那俩小子说一声,让他们滚蛋吧,我龙鹤武馆的高徒,他们还消化不了。”
“我说错了。”李丰年改口道,“我会去桐城,师父如此安排定然有师父的道理,我也应当离开师父的庇佑去见些世面,安师兄说的没错,师父你……把我们保护得太好了。”
“呸,安道元又在到处叨咕我的不是,就他那两下子和他那憨厚的个性,若是独自面对外面的那些坏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死!
上次派安道元和另外几个小子去桐城市给夏雨那小子帮忙,我听说了,要不是非人哉里的一个小子机灵,安道元他小子早就被油箱炸飞了!
安道元,你小子听见没有,你个蠢猪,老子在骂你!”
姚清波摧动秘能,把这几句话喊得声洪如钟,远远地就能听见,安道元在走廊外听见师父的斥责,惭愧地低下了头。
骂过安道元过后,姚清波看着李丰年道:“你和你师兄不同,你心思比他灵巧,天赋也高于他,若不是两年前那件事影响了你的心境,你现在的修为应当是你那帮师兄弟中的翘楚。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这两年来你自暴自弃,放下了修行,却始终没能突破那层心障。尤其是这半年,你来武馆的日子我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就算来也只是向我问个好就走,以前你可是最热衷于武道修行的,我的“蛟龙流”与你蒋师叔的“仙鹤流”的招数你学的比谁都快,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李丰年低下头不说话。
“当然,我知道,孩子你心里比我更苦。”姚清波看见李丰年的样子,心中不忍,顿时柔声道:“当初,武馆中就属你和那个人关系最好,当然,也就你俩天赋最高,其他师兄弟都跟不上你们修炼的进度,那个人走了,你的心也飞了……
我本想着,时间或许能抹平一切,然而那么久了,你还在自责与痛苦中难以自拔。再这样下去,一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就要荒废在我龙鹤武馆了。
既然武馆这个地方带给了你那么多痛苦的回忆,那不如你先离开这里,离开临丰,离武馆,离师父,离你的师兄弟们都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或许你就能渐渐走出那个看不见的囹圄。
丰年,我是这样想的,你觉得如何?”
“师父考虑周到,我认为您说的对。”
“你这孩子……何时能再像以前一样和我抬杠啊,现在想揍你都没理由……”
“师父说得对,弟子欠揍。”
“……”
姚清波叹了口气,举起茶几上的一杯清茶,对李丰年说道:“来,丰年,过来把这杯茶喝了,以前天天喝你奉茶,今天你也喝一回我的。”
李丰年听后,连忙惶恐地跪了下来,“弟子不敢!”
他心中无比害怕,心想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拜师的时候我敬了他一杯茶,他现在是要把这杯茶还给我了吗?他要和我断绝使徒情分吗?
“过来。”姚清波道,言语中多了几分不容违抗的语气。
李丰年听后,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地饮着。
姚清波看着李丰年,轻声道:“丰年,师父没有怪过你。”
李丰年继续不动声色地饮着,眼泪却一滴滴地掉进茶盏。
“师父之所以让你喝这杯茶,是想告诉你……等你到了桐城以后,多喝茶,少喝奶茶,瞧你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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