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羽籍和大儿子说了一会话就吩咐他离开了。羽栋离开后,羽籍就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这躺椅在当时不是什么稀罕物,它的发明者就是羽籍的三儿子羽鲲,至于这灵感从哪里来的,想必大家都知道,就是羽鲲从曲叶那里听来的。
“我爹在里面么?”门外,羽籍最小的儿子羽壮询问守在门口的侍女。“回禀少爷,老爷正在里面休息”侍女恭敬的回答道。“是壮儿么?进来吧”羽籍听到儿子的声音,于是大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么?”见儿子进来了,羽籍问道。“没有,就是来看看您老人家”羽壮说道。“哦,对了,你们不是说今天去打猎么,你怎么没去?”羽籍问儿子。
原来今天是尉迟宝琳的儿子尉迟亮组织一帮子同辈弟兄一起去打猎的日子,羽壮自然也在邀请的范围之内。“爹,孩儿不想去打猎,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兴致”羽壮说道。“不去就不去吧,随你们;你妻子有了身孕,你要好生对待她,不可有半点怠慢”羽籍交代道。羽壮今年十五岁了,去年刚刚成亲,他妻子窦氏现在刚刚怀孕不久。不过羽壮并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所以夫妻俩婚后感情并不太好,毕竟那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而是父母给他安排的,从这一点来看,羽壮真是深得乃母真传,追求自由恋爱。
“是,孩儿知道了”羽壮答应道。“嗯,你也快要做父亲了,不可再和从前那样荒诞不经了,知道了么?”羽籍叮嘱儿子。“是,您放心”羽壮点点头。“我累了,你出去吧”羽籍点点头说道。“孩儿告退,您多保重身体”羽壮说完就离开了。
“姐,我一定要杀了李义府和许敬宗那两个狗贼!给母亲报仇雪恨!”另外一处院子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恶狠狠的说道。“弟弟,你不要这么大声,要是传出去会给父亲惹来麻烦的”另外一个年纪一样的女人说道。“姐,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连累父亲”男子说道。这两个人就是李丽质的亲生儿女长孙无忧和长孙无虑,他俩是一对龙凤胎,长孙无忧是姐姐,长孙无虑是弟弟。
他俩是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出生的,到现在的泰兴三年(公元666年),他们都已经二十九岁了。为什么他俩会在这里呢?原来是当初长孙无忌去世的时候羽籍去吊唁,正好看到二人孤苦无依,于是就把他们带到了自家安置,还认作义子义女,于是二人的姓氏就从长孙改成了羽。
十几年前的永唐三年(公元655年),他们的母亲李丽质被李义府等人陷害致死,已经出嫁的长孙无忧因此就被婆家给休了回来,同时已经订亲的长孙无虑也因为这件事而被对方解除了婚约。随后他们的父亲长孙冲、祖父长孙无忌相继去世,长孙家族又遭到了当时风头正劲的李义府和许敬宗的陷害而分崩离析(后世学者认为不排除李承乾当时有趁机打压长孙家族的意思,毕竟当时的长孙家族太强太大了),要不是羽籍的话,他俩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太好过。
羽籍把他们接到自己家以后,就开始四处给他们张罗亲事,果然红魔鬼的名头依然好用,长孙无忧和长孙无虑相继再婚。对此,姐弟二人对羽籍这个干爹心存感激,同时他们也对李义府等人恨之入骨。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想要找李义府和许敬宗报仇,之所以一直没有成行,主要是因为羽梁无意中得知了他们的想法,并且坚决反对他们做这件事。
“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想找李义府报仇”就在姐弟俩说话的时候,同样没有去参加狩猎的羽梁突然走了过来。“二哥!我母亲惨死在李义府手里,我若是不能报仇雪恨,何以为人子,何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羽无虑激动的对羽梁说。“他现在是朝廷大臣,身边很多护卫,你凭什么找他报仇,搞不好再把你自己搭进去,我想你娘在天之灵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局的吧”羽梁斥道。
“二哥!那你说怎么办,只要能杀了李义府和许敬宗这两个狗贼,我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羽无虑说道。“弟弟,你现在是我爹的儿子,就是我的亲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但是你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但没办法杀了那两个家伙,反而会招来不少的麻烦,现在陛下还用得着他们”羽梁真够义气。闻言,羽无忧和羽无虑赶紧跪地拜谢。
“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羽梁扶起姐弟俩。三人又聊了一会,羽无忧就离开这里回婆家去了。时间来到了泰兴五年(公元668年)朝廷上出现了重大的人事变动,李义府被以养病为由辞退了,接替中书令职务的是这些年兢兢业业做事的张柬之;几乎与此同时,年轻的狄仁杰也接替了许敬宗御史中丞的职务。可见这二位年轻人真的是能力超群。
李义府和许敬宗相继被免职后,二人惶惶不可终日,几乎闭门不出,而且家里的房子也做了相应的改建,每个房间里都有夹层。李义府更是夸张,每天晚上睡觉都换着房间去睡,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李义府每天晚上具体睡哪个房间,看来李义府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
可是总在家里憋着也不是事,李义府和许敬宗还是得出现在公开场合。泰兴六年秋季,因为皇家禁苑里的宫殿完成扩建,皇帝李象决定组织大臣们一起去狩猎,李义府和许敬宗也被邀请前往禁苑参加这次狩猎。虽然他俩已经不在职了,但是皇帝的理由很充分,他俩是先皇的老臣,辅佐先皇做了不少的大事,而且德高望重,所以应该参加这次狩猎。
接到皇帝邀请的李义府和许敬宗吓得后背冒冷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射杀,皇帝可是不会往深处追究的,只能算一场意外事故。二人有心找借口拒绝,但是如果拒绝了,这就是倚老卖老不给皇帝面子,到时候皇帝还不使劲整他们,当朝皇帝李象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李义府和许敬宗二人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带着大群的随从跟着皇帝去禁苑参加狩猎活动了。而另外一边,已经有了计划的羽梁也带着义弟羽无虑以及一些随从前往禁苑。在禁苑里,羽无虑无意中看到了李义府,他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砍了对方,可是幸亏羽梁拦住了,否则真的会有麻烦。
“现在不是时候,等陛下宣布开始行猎的时候再说”羽梁按着羽无虑的手,悄声说道。“好,让这个狗贼再多活一会”羽无虑恨恨的说道。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这李义府此时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似乎李义府也察觉到了有一双锐利的眼镜正在盯着自己,但是他观察来观察去却找不到是谁,不过李义府的心情越发的紧张了。
虽然长乐公主李丽质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但是她的儿女们却一直没露面,李义府也多方查找,最终得知他们却在颖国公羽籍那里,这让李义府非常的惊慌。他李义府可不敢陷害羽籍,别忘了当朝皇后可是羽籍的女儿,太子是羽籍的外孙子。李义府陷害羽籍那是绝对找死,搞不好羽籍没事他先去见鬼了。
“听闻颖国公最近身子不太好,不知是害了什么样的病症”禁苑行宫大殿内,皇帝李象询问羽梁。“劳陛下挂念,我爹他年纪大了,最近几年家中出了不少的事情,所以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羽梁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羽梁眼里,父亲是他崇拜的偶像,但是自从嫡母和生母相继去世后父亲的变化非常明显,尤其是最近两年身体健康状况下降的厉害。
“哎呀,这可不妙啊,我现在就下令,让长安的医官去府上给颖国公诊治”李象也非常担忧自己的岳父。“谢陛下,臣感激不尽”羽梁拱手说道。如今三十八岁的羽梁官拜右卫大将军,和他爹羽籍那种“临时工”不一样,羽梁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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