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嘴猴腮的李将军闻言一脸悻悻,道:“大王,这小妞模样如此俊俏,当军妓岂不可惜?还是把她赏赐给属下吧,属下一定会感恩戴德,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那大王淡淡一笑:“本王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么,如今要以大局为重,只要咱们挣得了地盘,何愁没有女人?”
另一个壮汉道:“是呀,李兄,还是听大王的吧,咱们休整队伍,过几日便去攻打齐县。齐县只是一个小县城,没有驻军,只有三班衙役,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遍地的美女任你挑选,这岂不甚好?”
杨靳越听越怒,大吼一声,冲了过去。那大王见状,吃了一惊,本能地后退,叫道:“你是什么人?啊,不好,快来人呐,护驾!”
那李将军和那壮汉刚握住刀柄,杨靳掌中的长矛便已将二人透胸洞穿。那大王骇得面无血色,噗通一声,跪在杨靳面前,连珠似的叫着:“好汉爷饶命,好汉……”话还未完,脖子上便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一命呜呼。
杨靳知道这边动静一起,势必会惊动这些流寇,到时数千人包围过来,要脱身也不是易事,当下抢步过去冲进了营帐。只见一个女子**地坐在一张脏兮兮的小木床上,满头长发散乱,目光呆滞,竟似未发觉有人进来。烛光下看得分明,却不是何蓉儿是谁?
杨靳知道她本是大家闺秀,骤然遭此劫难,精神上势必受了极大的刺激,有些失常,短时间内无法面对现实。其实,杨靳的内心又何尝好过。他奔过去,想要扶住何蓉儿,但手指甫自触到何蓉儿的肩头,何蓉儿便烫伤似的大叫起来,浑然不识杨靳。
杨靳内心如被刀剜,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无从说起。他自知身处险地,若不快些离去,怕有性命之虞,自己一死不打紧,可何蓉儿将会万劫不复。此时此刻,他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他不再去理会何蓉儿的失常,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往外便走。何蓉儿大哭大叫,拼命撕扯杨靳,甚至低头咬住了杨靳的胳膊。
杨靳忍住疼痛,任由她在怀里胡闹,眼里却噙着泪花,内心混合着一种愤怒、悲伤、怨恨的复杂的情绪。刚走出营帐,便围上了十几个流寇,各自手持长矛,见杨靳出来,发一声喊,一拥而上。
杨靳怒从心起,出手绝不容情,虽然一只手揽着何蓉儿,仅有一臂持矛,但他左右开合,长矛灵动飘逸,眨眼间便搠死了十几人。如此一来,他精神大振,长矛挥舞,向前冲杀,如虎入群羊斩瓜切菜一般,挡者披靡。
这些流寇虽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当了这种流寇,杀了多少无辜,早已非昔日良善之辈。杨靳脚下不停,长矛上下纷飞,转瞬间便戳死了五、六十人,杀开一条血路。然,这些流寇实在太多,杨靳走出不过数十步,便被层层包围。
这些流寇眼见杨靳如此勇猛,心下早已怯了,虽在大声呼喝,却不敢上前,但包围之势如此紧密,杨靳一时也冲杀不去,偏偏何蓉儿还挣扎反抗,这更使杨靳束手束脚,武艺施展不开。
蓦地里,不远处杀声震天,马蹄迅疾如密雨敲窗,振衣之声随风传来,且有锵锵的铠甲之声。
看来我真是小觑了这些流寇,他们居然也有铁甲军,而我这长矛如此粗鄙,自不能跟铁甲相抗,难道今夜我要命丧于此?
他听到不远处的杀伐之声,显是来势凶猛,却也不惧,同时激起了他骨子里不服输的斗志,大喊一声,奋力冲杀。他掌中的长矛纵横吞吐,沾着便亡,磕着便伤,眨眼间又有几十个流寇死于他的矛下。
突然,身后嘚嘚连声,十几个骑兵冲来,当先马上一人挺枪向着杨靳后心攒刺。杨靳听得背后风声飒动,叫了声“好”,滴溜溜一个转身,随即长矛粘住对方的长枪,跟着用力一挑,对方的长枪便即脱手。紧接着,杨靳掌中长矛往前一送,心窝里正着。那人一声惨叫,跌下马来。
杨靳想也未想,甩蹬上马,将何蓉儿揽在身前,双腿一夹马腹,作势向外围冲杀。他这一下声起鹊落,一气呵成,众流寇还未反应过来,杨靳的马已冲到近前。他们无心抵抗,纷纷向旁退却。然,这时身后的骑兵队已追了过来。前有阻兵,后有追兵,杨靳知道不料理掉这些骑兵,自难脱身,当下拨转马头,回身迎上来敌。
那些骑兵如何是杨靳的敌手。杨靳一矛刺出,便有一人栽落马下。只一忽工夫,这数十人的一支骑兵队尽数被杨靳诛杀。杨靳回身夺路,冷不防与一名流寇的大刀相撞,刷的一声,矛头已被削落。
杨靳来时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杆长矛,却是流寇的武器,并不趁手,而这长矛还是流寇自制的武器——木质的枪杆装上了一个矛头。
木头碰上钢刀,岂有不断之理?
杨靳手中只剩下一根木棒,却是临危不惧,抡起木棍,劈头盖脸地朝那名流寇脑袋砸去,风声虎虎,势挟风雷。那名流寇躲闪不及,脑门上立着。杨靳好强的力道,登时将那人打得脑浆迸裂,但木棍也应声而折。
杨靳抛开断棍,呛的一声,拔出腰畔的“宝刀”,那把村中王铁匠送给他的刀锷上泛着蓝芒的利刃。他挥舞着宝刀,斩杀左右欺进身来的流寇。刀光霍霍,血肉横飞,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惨号。盏茶工夫,又有数十人丧命。那些流寇举事一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战阵,也是从未遇过这等威猛之人,人人自危,不自禁地向两旁退却,闪出了一条大道。
杨靳心头一阵狂热,单手制止住兀自挣扎反抗的何蓉儿,便要催马冲出,冷不防背后一物袭到。他听得背后风声有异,想要回身自救,却已是不及,只得涵胸拔背,硬挺了这一击。熟料,这一击力道甚是沉猛,兼之又是铁器,杨靳直觉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随即眼前一黑,暗叫一声我命休矣,跟着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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