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客栈!
根老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客栈内的酒客空无一人。
洞溪里的本土人不好在客栈喝酒,外乡人听闻桃花鱼,也纷纷慕名而去,既有为了一己私欲的贪婪,也有为了快意人生的仰慕。
根老身后站着刀不离身的莫得意,既有无处可去的惆怅,也有提心吊胆的恐惧。
自称姓夏的男人到底是给小小少年埋下畏惧的祸根。
“得意,梦中不知世间长,只因不识缘身处。”根老既然决定留下他,也就愿意替他拔除心魔。
“根老,我实在不懂区区三尾桃花鱼,为何能引来不计其数的过江龙?”归根究底,莫得意也是为此而来,只不过因为哥哥的提前退场,而早早惨淡下台。
“秋天漠不是个好地方,莫姓在那边也不是第一大姓。”根老并未回答他,而是提起了另一件小事。
“是的,秋天漠以秋姓为尊,莫姓暂居第二。”莫得意回道。
根老接着说道,“洞溪里也有一支秋氏,你要千万小心他。”
莫得意似乎早已接触,“先前大哥领我去见过秋子良,那会儿我见他就已心生提防。”
根老点点头,“一时挫败算不得事,如今来到洞溪里的少年哪个不曾被人狠狠揍过?”
“可是生死不由人,我自认难以平静。”莫得意哀意渐显。
根老向他招了招手,“若是生不如死,不妨梦中大死。”
莫得意闻声,抬首恰好与根老目光交汇,恍然入梦。
这时,封宣侠携关丛山拜访而来。
“洞溪里关丛山见过根老。”
根老无趣地摆摆手,“客套话免了,我这就为你烙刻洞溪里命格。”
说完,贺老起身抽出木棍,以棍尖戳在他的眉心,抽取一道最为鲜艳的血丝,继而环绕在棍身,神色肃穆地说道,“敬天礼地,拜洞谒溪,桃李敕令,本命归位。”
话音落下,那一道血丝亦融入木棍。
“成了,你是要娶洞溪里本土女子,还是外引血脉?”
关丛山不解玄机,谦虚问道,“恳请根老不吝赐教。”
“本土血脉有益于你后世延续,外来血脉有益于你子嗣资质。”根老提起一壶酒,边喝边说,“是求世代安稳,或是博求天赋异禀,全看你决定。”
关丛山毫不犹豫地回道,“丛山一世孤苦,不愿后世再受流离之罪,遂敢请根老指条明路。”
根老难得对他露了笑意,“八十私户不乏女子,全凭本事。”
关丛山还想追问,根老已挥了挥手,遣他离去。
封宣侠让他先走,沉声问道,“根老,外乡人要对星河下手,我是先动手,还是静观其变。”
“洞溪规矩,本土为尊,外乡为轻,再说你与星河好歹还有一层舅甥关系,你就忍心自家外甥身陷囹圄而不顾?”根老骂道。
“宣侠镇守,不可妄动私怨,否则我之前已击毙关丛山,万万不准他留待此处。”封宣侠愤声哼道。
“界碑因他而损,其仇怨也因他而了,否则枉死这片土地的英灵们该由谁安置?”根老无奈地叹息道,“自关丛山起,五世无缘无福,注定死守洞溪里,不得善终,至第六世福缘转来,方才有望善始善终。”
“理当如此。”封宣侠闷哼一声。
根老意兴阑珊,别有深意地回道,“五世苦命,不该如此。”
封宣侠对根老这位老人怀有深深的敬仰,对他的话永远也不去揣测,听完后便直接告辞。
“今日起,但凡意图对少年出手者,皆杀。”根老猛地一狠心吩咐道。
封宣侠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根老,是星河他们出了事?”
根老摇了摇头,“是外乡人不守规矩,伤了私户的少女,以至于那一家仅剩寡母。”
封宣侠怒火冲天,转身就去私户。
“宁杀错,勿放过。”根老并未点明该杀何人,而是语气严厉地哼道。
封宣侠默不作声,领着关丛山直奔目的地。
“星河,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对?”远在桃花溪畔的李成蹊心神不宁,凭借小心谨慎清晰感受到尾随其后的气息一一隐匿。
耿星河亦有同感,“那群人不知所踪,想来是另有所图,恐怕来者不善啊。。。”
李成蹊思量许久,还是开口恳求燕娇娘,“劳驾燕姐姐巡视一二。”
她莞尔一笑,借着夜色腾身而去。
耿星河瞧着那一抹倩影,大感心神欢悦,由衷感慨道,“燕姐姐的身段是真的迷人,嗓音是真的娇懦,待你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我耿星河敢以桃花鱼担保,洞溪里绝无二人可像她这样对你。”
耿星河言之凿凿,甚为笃定。
李成蹊神色坦然,“我待燕姐姐亦如此。”
嗖!
耿星河还想说话,忽觉有人来袭,连忙抬手打出一道水剑。
来者身影一晃躲过,眼神瞥过水剑穿过桃树树干,心生警惕,体内真气蜂拥而出,竟也是递炤关巅峰武者,也不客气寒暄,纵身一步逼近耿星河,一拳砸下。
噗嗤!
可一拳落下,既没有想象中的砰然声响,也没有意料之外的抽身躲开,而是一拳打入软乎乎的水幕。
凭他递炤关武者,使劲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
“垂死挣扎,我和成蹊试过多次,凭递炤关是跑不了的。”耿星河哈哈笑道。
来者嗓音晦涩,如口中含沙,“不可能,我一路尾随,从未见过你俩这个举动。”
李成蹊不等耿星河耀武扬威,起身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将之轰飞,生死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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