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老头忽然间回忆起了过往,喋喋不休。
冉耘艾耐着性子,听了一夜又一夜,整整一旬时光,都未曾面露不耐。
“好吧,老头子我地累了,就准你问个问题吧。”
冉耘艾却话锋一转,突然跪下,神情真挚道,“若是前辈不弃,还请收我为义孙。”
耄耋老头老脸一皱,犹如老树皮。
“晚辈现已无亲无故,也不愿接任封侠之位,闻听前辈的往事,蓦然想起我那苦命的老祖,竟然与前辈有几分相似。”
“你若拜我为爷,可得不到好处,反而要在日后背上骂名。”
“晚辈无悔。”
耄耋老头也不知作何感想,看了眼方雄飞,眼神游离,又瞬间回过神来,摇身一变,依旧是佝偻着腰,但却模样大变,不过三尺有余。
他的形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脖颈之上被系有大铁索,鼻孔间被穿了个大金铃。
冉耘艾见他真身,脸色大变。
“现在可还要拜我?”
冉耘艾脱口而出道,“无悔。”
“好好好,你既然要我收你为义孙,那我也不能吝啬。”
耄耋变了个模样,道,“我本不叫行地仙,乃是地剧变,被迫落凡为仙。”
“敢问爷爷名讳?”
“你且听好了,吾本获淮涡水神名无支祁,善应对言语,辨江淮之浅深,原隰之远近,形若猿猴,缩鼻高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闻视不可久。”
“原来爷爷竟是上古神话妖神。”
“不错,我泳无支祁、巫支祁、巫支祈、无支奇、淮涡水神等诸多名号,但凡口诵吾名者,皆可受吾庇佑。”
“不过如今神道没落,你爷爷我神力所剩无几,不能使上古神通,但庇护你一二,却并无问题。”
冉耘艾化身为人身龙首,叩头如捣蒜,“爷爷在上,耘艾在此拜见。”
“好孙儿,好孙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淮涡水神无支祁老泪纵横,拐杖被他杵在一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
冉耘艾知晓他分明是在摸自己,这具真身更也是自己,但从龙首、龙角、龙鳞之中却分明流露邻二种情绪。
“吾孙不必担忧,并非是你道心出了问题,而是它的元身确实也是我的子嗣,而且是一脉单传的嫡系后裔。”
无支祁仿佛看穿了他的念头,出声解释道,“在这百里湖,我依旧是淮涡水神,只不过是从跨洲水神变成了八百里湖泊水神,一身神通被卸去了十之八九。”
“而它感受到老祖的气息,这才被迫地苏醒过来,但不必担心,这种苏醒无非就是它血脉中的记忆,一旦苏醒,就如置身火焰之中,不消片刻,就不复存在了。”
“老祖,若是这种苏醒世世代代都烙印在子孙的血脉中?”
无支祁笑道,“像我这等不朽妖神,都尚且承受不了,何况是别人?”
“若是孙儿以后想庇护后辈?”
“那可就惨了,没日没夜,受焚身之苦,烈火灼心,不是老头子怕疼,而是这种罪实在太难煎熬。”
嗷!
忽然,一道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从龙蜕中响起,接着一道恍若龙魂的光影一闪而过。
“可惜,可惜,这种苏醒之苦最为痛苦,想它蛟龙以岩浆为浴,竟然都不能撑过片刻,否则我真想和它叙叙这祖孙情深。”
冉耘艾泣不成声,抱着无支祁声嘶力竭,情真意切,“老祖放心,我就是你的再世亲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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