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竟然败给了你。”少年张溪深捂着胸口,好似身受重伤,脸上身上也确实沾满血迹,嘴里还不断地往外吐血。
“吴方隅,纵然你是纵之资,我张溪深也不会认命的。”
“你等着吧,十年百年,我张溪深肯定会学成归来,找你报今日的一败之仇。”
少年脚步踉跄,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了命地向山下走去。
而与他擦肩而过的李成蹊一脸漠然,手中正拿着那本山老赠予的黄皮书,仿佛是缴获了战利品一般,肆无忌惮地随手翻阅。
“大胆吴方隅,竟敢如此玷污我安如山的秘宝书。”
人群中,只见一位头顶鹭鸶冠的书生正色走出。
“不知是哪位师兄当面,又有何指教?”
书生与李成蹊,同阶,并无居高临下之意。
这一声师兄,他当之无愧。
“安三山老徒孙千山远是也。”
书生话之时,并未因为是山老徒孙而沾沾自喜,反而是温良谦逊地平静来。
“千某忝为山老徒孙,不忍本门秘宝被你玷污,遂想与你一较高低。”
“敢问师兄,有何名作,流传于世?”
此时的千山远锋芒毕露,一身傲气油然而生,引以为豪地高声回道,“你给我听好了,此书名为明启之未来。”
“讲述的是我辈大文豪陈秋白穿越到风云诡谲的明朝末年,如何在动荡不安、英雄辈出的时代破茧而出。”
此时,不等李成蹊接话,人群中已响起嘘声一片。
你道为何,原来是他的至交好友姓陈,名秋白。
二人同为学士,且各为彼此着书立。
“我与陈兄是相见恨晚,又行的正坐的端,何惧流言蜚语。”
千山远神情凛然,毫无怯色。
李成蹊拱手作揖,“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千山远脸色一正,肃然回道,“就算你懂我心意,与我两情相悦,我也要与你一战到底,为我师门夺回秘宝。”
哪怕,情意深似海。
亦是,立场不可变。
书生,书生,书下之苍生。
千山远傲然摘下鹭鸶冠,一手抛在空中,一手指着眉心。
“吴方隅,可敢一战?”
哈!哈!哈!
“千山远,有何不敢!”
罢,二人气机涌动,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及时劝阻。
“吴方隅,两位先师有约在先,你连我任师门下九关尚且未过,怎么可以半路而废,转战他人?”
李成蹊神色恭然,匆匆收回一身气息,抱拳拜别,“师兄,且待师弟过了任师九关,再来和你一较高下。”
千山远傲然应允。
然而,山下的展墨年华可不答应,高声嚷道,“这可不校”
千山远转身,俯瞰山下,傲然问道,“为何不行?”
“我先来,理当由我先上。”
千山远傲气凛然,向台阶迈出一步,“若是我不,你能奈何?”
展墨年华上前一步,气机翻滚,“若是你不守规矩,我安如山弟子必将群起而攻之,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住现在的位置。”
千山远闻言,傲气一顿,沉思片刻,“我愿让出第一位。”
此时,展墨年华走上石阶,与他并肩同行,“我龙阳洲从无尊卑,只有同道中人。”
千山远放声大笑,“好个同道中人,千山远心服口服也。”
李成蹊站在石阶,背对二人,毅然往前。
他俩相视一笑,不以书生礼,齐齐拱手抱拳,“吴方隅,我等待你归来。”
李成蹊轻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彻清剑,迎上下山的少年。
“齐沃涝,这第四关由你出战?”
少年点零头,与他回道,“第一关是芳洲泊贺露叶迎战,以墨学根祗。”
“第二关由高罥镇陈棠慠迎战,以法学根祗。”
“第三关是由浈阳峡张溪深迎战,以学根祗。”
齐沃涝不急不缓地走下石阶。
二人之间,无须冗余招式。
只看场中,两道气机拔地而起,一道为土黄色,颇有黄沙滚滚的气象另一方是青白色,唯有剑气猎猎作响。
此时无声胜有声,短短十二层石阶,在他二人眼中犹如堑。
齐沃涝居高,却不凌人。
他的第一步踏出,就好似一道奔雷落下,直响起平地惊雷。
“齐沃涝,这可不是你的手段。”
李成蹊先他初时交锋,一时不慎,被退一步,但他心性坚毅,一脚踩住石阶,轰然崩碎那被誉为万古不腐的青云石,这才勉强稳住身体。
“农家少闲月。”
齐沃涝笑而不答,脚步又是向前一跨,气沉如山岳,隆隆作响。
李成蹊大惊失色,已然顾不得叱问,果断摘下背后的黄罗伞,向上撑开。
“农苦绿苗齐。”
又是一声轻呵响起,气如雨落,人间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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