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显亮带着阎言早给他的的病历,直接买了机票,飞广州,他去找西月了。我甚至早都能猜到,这是我们把消息告诉他后,他唯一可能的反应,显亮是不喜欢失败的,哪怕对手是命运,他也无所畏惧。
显亮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期末考试就算他是有天大的事情,还是需要回来参加的,不及格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变成及格,但没分数,可就不好办了,哪怕显亮自己可以放弃这次考试,但他并不是独自在这个世界活着,他也需要照顾身后的父母,帮助他的领导和单位,做的太差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那天我和阎言去机场接他,那航班从北京来,显亮明显的瘦了一圈,还好脸色还算正常,人也还挺精神的,已经不似走之前那天灰败的样子。见了面大家都挺高兴,从显亮黑里透红的面色中,从阎言眉眼皆笑的神情中,都能看得出来,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好消息的兆头,一个大家都很需要的好消息。
到重庆的第一站往往都是火锅店,显亮离开了近一个月,显然已经快要忍不了没有火锅所带来的戒断症状了,所以第一站当然也是火锅店,就在学校下面的君之薇,虽然档次说不上很高,但味道却是非常的可靠,足够给我们一个月未能尝到火锅的显亮解馋了。
虽然我和阎言都和迫切的想知道显亮这一个月的故事,有没有找到西月,为什么走的时候去了广州,最后却从北京回来了,但也都认为出租车,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交谈的场地,所以为了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缺,我们就找点他不在这一个月的八卦来汇报给显亮。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阎言在说,想想130+女生,生活在一起,那八卦的密度,可谓时时刻刻,丰富多彩,一般来说阎言并不非常热衷把女生那边的八卦来和我们分享,但并不意味着她对那些八卦知识储备不够,恰恰相反,她就是看似随意的爆了几个料,就让轻易的让我和显亮啧啧称奇,其中还有一段是关于寂渺的,她说这段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眼神扫过来,想看我的反应,而我只是拼命的故作镇定而已。
那天的交通出奇的顺,只20几分钟,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尚哲已经在里面了,坐在一个刚好够4人的方桌前面,脸对着店门,我们刚进来他就发现我们了,菜已经点好,一些难煮的耐煮的东西已经下锅了,在沸腾的火锅汤中翻腾,就等我们下筷子了,尚哲就是尚哲,永远都是这么细致到位,服务精神满点。
吃饭这个事情其实是非常讲究配合度的,比如所有些人就认为饭局的核心其实不是吃饭而是喝酒,酒也确实很有喧宾夺主的能力,在当主角的同时,往往会把饭局托的非常漫长,最主要的是,酒的存在,让饭局可以成为了一个可以肆意的发泄的地方,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有酒的饭局,就有了一个理由,可以随便说话,近乎随便做事而不用负责的理由,但这其实经不起细想,这世界上哪里有不用负责的事情哪,所以酒所带来的轻松感,其实是个错觉,一个可以拿来当作借口和理由的错觉。
再有就是烟,烟酒不分家,往往饭局上也是离不开烟的,烟可以提供氛围,气味,甚至昏昏沉沉的感觉,来为酒推波助澜,把饭局更进一步推向一个和吃饭毫无关系的领域,这只是最典型的,其实饭局可以因为参加的人不同,发展成很多截然不同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饭局让人趋之若鹜,有些则是避之不及。
而我们4个人的饭局,从来都是前者,吃饭配合度之高,堪称完美,首先我们没人会抽烟,也没人对抽烟有一丁点兴趣,至于喝酒,我一定是酒量最差的,我几乎就不能喝酒,想想我来自东北,不能喝酒,还曾经在基层部队工作,这一切的组合违和感简直爆棚,在喝酒上栽的跟头也是数不胜数,几乎影响到我的命运,但我就是学不会喝酒,这是我的基因,是不能对抗的。
有时候我们可能会有种可以用意志力对抗基因的错觉,但错觉终究是错觉,意志力本身就是基因的一部分,又怎么能用来对抗自己哪,只能认命,放弃那一小部分酒给人带来的小乐趣。
再下来是尚哲,他的酒量,如果我们可以权且称之为的话,大概也就1瓶啤酒,其实他喝一杯,整个脸就会红的像猴屁股,再喝一杯,那些闻名遐迩的痘痘就会流油泛红,像一个个即将爆炸的炸弹,自主的一跳一跳的,最后一杯,那些痘痘就真的爆了,场面瞬间无法直视,惨不忍睹,所以他不到非常时刻,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喝到第3杯的。
最后是显亮和阎言,他们两个的酒量不明,显亮在篮球队聚餐的时候,都会喝不少酒,但好像从来没有真的喝醉过,甚至都没有喝吐过,比起我来说,他明显更配得上一个标准的东北人的侧写。
而阎言哪,我从来没有任何机会看她喝很多酒,毕竟就算是酒桌上的饿鬼,也不会拿一个如此脱俗的漂亮小姑娘做目标,而常规的酒,她都是能喝的,几乎来者不拒,而且可以混着喝,脸色都几乎不变,好像没这回事儿一样。我们暂且把显亮和阎言并列吧,他们两个虽然有酒量,但却没有真正的喝酒的欲望,只是身体碰巧能够处理酒精而已。
所以,我们在一起吃饭,从来焦点几乎就都是饭本身了,从来不会受到烟酒的骚扰,也就没有那种专门拿来说胡话的饭局,我们每次吃饭,都是非常享受的,不管是美食还是交流,都能沟通无障碍。就是有时候,得抢,比如说肥肠啥的,如果等着全熟,你就吃不着啦。既然如此顺畅,自然吃的不慢,第一轮的火锅菜,几乎瞬间就被捞干净了,尚哲觉得是时候谈谈正事儿了,这次没有压力,没有气场,也没有那种可以轻易穿透眼镜片的犀利眼神了,他是微笑着提议的:
“显亮,该跟我们讲讲了吧,我们都很想知道哪!”
尚哲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进门到现在不到20分钟时间,已经足够他大概摸清楚显亮这次回来的状态了,所以,尚哲也就卸掉了紧张,换了真我出来,也就是那个“笨”到极致的版本,显亮虽然身形消瘦了不少,但心情却一定是好了不少的,他放下筷子,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那种由内及外的同时又是很收敛的笑容,在那个一瞬间,他像个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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