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出双入对这个词是否适用于小米和木武,很大程度上可能是不适用的,毕竟我没真的见他们两个出双入对过,从来都没有,上下课时候的队列里面,他们的距离相当远,远到几乎是一个近视的视野距离,也没在食堂或是学校外面偶遇过他们两个在一起。
而且他们两个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点不般配,就是那种表象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般配。
虽然那时候还没有白富美这个词,但这个词放小米身上绝对没问题,而且还有点不够,多年以后她从三医大博士毕业,这个称号就还要加上高知识,高学历了。其实这个女生队(编号是18队),可以说99%富,40%白,15%美,就是说白富美占全了也有15%,总二十个还是有的,但小米在这15%美里面的排名还都是最靠前的,但论长相进前五名毫无悬念,所以,她真的太耀眼,晃的其他人都不太好接近。
而且考虑一下穿白色连衣裙上课这件事,更是让人细思极恐,因为这就相当于队干默认了,允许她这么干,当然,她可能为自己编了几个理由,但毕竟让队干什么都没说的直接咽下去了,这在哪怕是我们这个相对松散的学员队,也是极为困难的,你可以直接把这条裙子当成一个特权,和一个小米身后可以执行这种特权的背景,看来拼爹拼爷爷,她也不输谁,毕竟她是唯一的一个在第一天上课,就穿便装来的。
而木武有什么哪,他总说自己是搞麻醉的,但毕竟单位不在医院里,妥妥的基层,嘉峪关沙漠深处某小连队,怎么可能会配一个麻醉师,估计就他一个光杆司令啥都管吧,看他平时的做派,我都怀疑他就是单位主官,就是那个啥都负责连长,还麻醉师类,估计实习以后他都没机会碰针管。当然,这是我的推测,由事实而进行的大概率属实的推测。
以前我觉得自己分到山和海之间就已经够苦逼的了,木武兄的沙漠中央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如何获得这个机会来专升本,因为在部队里,自己的背景一般是不能拿来讨论的,是最需要隐藏的东西,所以,木武的背景我一无所知,我甚至怀疑他和我一样,是装了大运的,因为他直到1年前,毕业之后16年,才总算是脱离了嘉峪关,复原到了兰州,如果真的有那个所谓的背景,那些爸爸、爷爷、叔叔、舅舅啥的,怎么忍心让他在那里吃这么多年沙子,或者说最开始就不会让他去哪里吃沙子,他又不是水泥搅拌机,而且最后还是复原自己找了个私人医院上班。综上,靠谱的推理2,这货没背景。
最后还有我实在不愿意提的就是颜值了和财富了,怎么说那,木武兄长得是不丑的,但也绝对和漂亮英俊啥的联系不起来,本来还有点不太突出的身高,但因为踢球,变成了“1.65/1.75”,加上常年的风沙和艰苦地区基层部队带给人的绝望,一起在脸上刻下了太多不可磨灭的纹理,那不同于显亮的黑,那是重庆肥美的水土,都无法补偿回来的,如果你硬要在他身上找符合审美的东西,那我想就是残破了,残破美....后启示录的那种。
至于钱,除了工资,再无其他,这点我是可以确定的,没背景哪来的钱,这都是因果关系,至少在部队,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那么点好处就是,部队的工资其实一直是中等偏上,远远称不上穷,但肯定富这一条,他也算不上了。
硬件条件不匹配也就算了,你可以说他们玩的是感觉,是精神的交流,是soulmate,但不好意思,他们软件条件也好像不是那么切合。
小米哪,90%的时间都温柔可人、气质优雅,10%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大小姐脾气,但只是偶尔有脾气,没有大小姐摆谱,她很独立,很自然,很大方,跟显亮的大方程度同级,你想这么一个女孩,有多招人喜欢。
而木武有的,就是一个绝对聪明的脑子,和一颗永不屈服的愤世嫉俗的心。我强烈怀疑这货甚至和我一样,连泡妞经验都没有。甚至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所以,他们真的看起来不般配,但为什么我想到那个时候的他们,最直接的印象就是出双入对哪?
你可能还记得,我提到他们两个最初在教室里的位置,最后一排,中间间隔一个座位,大概也就学期开始两三天后,他们之间的那个间隔的座位,就没了,他们正式成了不折不扣的“同桌”,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状态,空空荡荡的最后一排,只坐着他们这一对同桌...可以说是有够突兀的吧,但那个画面感其实相当的浪漫。
他们几乎都是安静的,到我的座位那里,几乎没法听到任何他们的交谈,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安静,还是距离产生了误差,但这没有影响到那个出双入对的印象,虽然他们能够引起我注意的次数并不多,但就是毫无目的的路过,一瞥,总能感觉到一种顺理成章的、舒服的同步。
小米的一袭袖口带纱的华丽白裙和木武看起来灰蒙蒙甚至有几分残破的古董一样的T恤衫,竟然能每每在短短的一瞬间,都无一例外地透出近乎美丽的和谐。我们总是用心意相通来诠释情侣关系的完美,他们那时候的状态也许可以适用于心意相通,但却应该是那种更纯粹的,没有混合更多情爱的版本,我作为一个相当驽钝的旁观者,当然没法确定他们的具体状态,但那种同步、和谐和心意相通随时都可以给他们的轮廓涂上一抹淡淡的光彩,可以让辐射范围内所有的人都感受到。
回想起来,他们应该可以结婚的,可以一起活到很老。
他们没有和对方结婚,也没有一起活到很老,她们只是作了整整一年的同桌而已,甚至在毕业之前木武还在同学里找了一个女朋友,那是一个可以混在女同学人群中的普通女孩,一定需要坐标,才能找到的。
只不过木武和小米还是同桌,他们好像成了教室最后一排上的布景,和挂在墙壁上那些装饰用的名人肖像画一样,没有经过的人会觉得特别,没人会质疑他们的存在和相处。
一个是浑身棱角、满身沧桑的超龄愤青,一个是明眸善睐、仪态万方的性情女孩,两个人坐在一起,竟然互相遮掩了光芒,心甘情愿的成了那段绚丽年华的背景。
那应该是他们的选择,是属于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默契,既然看不到未来,就让我们在这一年之内,共同度过每天10个小时的时光,心无旁骛,别无所求。
多年后,我曾有机会在微信上问过木武,当时和小米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故事,终于离开嘉峪关,在兰州当整形医生的他跟我说,能有什么故事哪,什么都没有,
“她很好,但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去嘉峪关吧,那细皮嫩肉的,还不几天就被沙子给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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