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营帐内静得可以听到蟋蟀的叫声。
张英躺在监狱角落,透着墙壁的一块漏洞,望着天的皎洁。
他已经躺在此处三天了,他已然对回到善无不抱任何希望了。别说是今日了,就是挨了徐让拳打脚踢的那一日晚,张英就想明白了。
城都破了,自己还能护住张家吗?
就算自己真的侥幸骗过了众人,买来了羊。又能保住张家几日?万户说是会替自己照顾家小,可如今想来,也应当照顾到床去了吧。
只可惜那娇羞的发妻,如今却要背和自己一样的骂名了。
委身侍奉蛮夷。怎么也不是个好词,放在看重名节的大陈,贴了这样的标签,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得痛快。
慢刀细割的痛苦张英在一直承受。望着月亮的张英隐约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这一天天被关在这逼仄的监狱中,竟然出了幻觉,真可笑。
当年鲜衣怒马,小爷也是坝跑过马的。不想今日竟然……
“张英。”
真有人叫自己?
张英迟疑着支撑起身体,接着月光看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徐将军”。
他和徐将军已然和好了。毕竟徐让不是憨货,他也懂张英的无奈。
“将军。”张英起身抖搂掉身的干草,来到徐让面前。
“明日我就要走了,回内地。主公必定会给我做主的,等我统兵再会并州,一定要收复善无。”
“多谢将军了!”张英听闻这话,也忘记了眼前之人和自己的过节。“将军的好心,张英待善无城内陈人谢过了。将军回到洛阳之后,还是留在洛阳吧,这善无城真的是无法拯救了。”
“你!你这话,放在我们主公嘴里就是投降主义!尽想着投降!则能成就大事?”徐让显然很不赞同张英的话。“他林库伦有三十万鬼方大军又如何?我家主公背后可是有五千万天下子民!”
“我中原之国,历来不缺磨难。每一次磨难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场际遇!凡国家遭逢大难,必然有大圣人出,拯救凡世!我家主公,便是来救天下万民的!”
“主公起兵泰山,才两年就已经拥有了四州之地。只要岳将军在前线拖住一年半载,我家主公便会派出源源不断的大军,把这些狗娘养的,赶回草原去!”
“徐将军,您又不恨岳将军了?”
“恨他做甚?”徐让裹紧了衣衫,道:“是我犯了我认下的军规,不关他事!不过这仇我是记下了!等到天下太平,这仇我一定得给他报了!”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徐让神色一紧,还以为这张英要对他图谋不轨。
“徐将军真是这么想的?”
“是又如何?”
“那请受张英一拜!”张英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起身道:“我起初还以为徐将军只是个贪财的将军,后来原谅了小人,小人便知道徐将军是个可以亲近的。如今听闻徐将军这话,便知徐将军定然是个好将军!”
“呵呵,好将军又失眠用处?当年我和主公打陈桓的时候,那岳飞不知在何处搂草呢!如今他官大一级,真的把我给压死了!等我立下不世功勋,也得让他尝尝这滋味!”
徐让说着说着,便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对张英道:“我困了,你也去睡吧!说打回善无,就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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