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老者,五十上下,头发半黑半白。双眼一眯,蛛网般细碎的皱纹,从眼角爬开。
纵使干瘦得像条枯柴般的身体上,也穿出两条尖利的铁钩,还不忘伸手一拂颔下白须。带着锁链发出一串铿啷响,疼得龇牙咧嘴。
“责罚当然不能免去,再怎么说,家主也不能就这样把我们一并宰了吧。”
“你以为呢。”
“唉,就算横竖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里。风蛮寨是何去处,你倒好,饶把火,随便煮煮吃了。但我大好年华,姿容硬挺,又有一身好肉,还不晓得要被怎么个蹂躏……”
“哈啊?”
“这帮匪类,我可是早有耳闻,生冷不忌。看看外面那个胖子,想想就教人肝胆俱颤。少主可能也……”
“都给我闭嘴!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年轻人的絮絮叨叨。
接着便是一串铁锁晃荡,撞击声,在狭长的监牢走道间响起。
明灭不定的火光,照出了一条条或魁梧,或消瘦的莽汉。竟然都是被铁钩穿了琵琶骨,吊在顶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摇摇晃晃。像是屠宰场里,一群待宰的猪猡。
得亏都是修为不凡的武者,寻常人这么个吊法,怕是不到一天就被活活耗死。
不过一身最为关键的骨窍受制,也让这些武人的真气一聚既散,毫无反抗之力。
“这位新晋的兄台,着实相貌不错。如果实在心急,在下现在就可让你领会一下。”
“咕嘿嘿,是啊,是啊。”
对面一条莽汉,以手抚膺,胸毛旺盛。端详他半晌,浮现出玩味之色,一脸浆溅五步的样子。
更恐怖的是,黑暗中还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啊?”陈氏的年轻人一听,登时花容失色,“风蛮寨这帮天杀的匪寇,这般吊法,连五龙抱柱都使不了,被关的久了,哪有不便太的道理。这下可要出师未捷身先……”
“哎呀!你不要慌张。老夫早先卜过一卦,风蛮寨今夜会有大劫,是趁乱救人的大好时机!”
“大好时机?这叫大好时机!卜卦这种奇诡邪说,你竟都也信,真是老糊涂了!”
轰隆——
蓦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震得整座牢狱都在扑簌簌抖。把哜哜嘈嘈的两人,吓了一跳。
“有人劫狱?”
“是谁?”
“好强的劲力,来人怕是已臻半步圆满之境。”
黑暗中,数双明亮瞳孔,徐徐张开,射出锐利神采,透着一股子精明。
是被风蛮寨囚禁的一些高手,嗅到了逃生之机,蠢蠢欲动。
“不过看守监牢的鼠象兄弟,皆是半步圆满境高手,又修有顶尖武典,对方是否扛得住……”
轰隆——
又是一声爆响,接下来顶上寂静了下来。
诸人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却没有再听到半点声音。
咚,咚,咚。
片刻之后,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所有的囚徒都不由心中一叹,唉了一声,缓缓闭起双眼。是鼠象兄弟中的那只胖子。看来又是一个菜鸡,跑来送皮炎。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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