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坚持住...只要去城中心的医院你就得救了,那里的设施和血库的血型储藏最为齐全,那里一定可以...”
街道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远处金黄色的沙漠上变幻着光怪陆离,那是好几个海市蜃楼的叠加,在现在这个时分,即便是岩顶之下的阴处气温也已经高涨到了五十多度,街道上行人寥寥,然而就在这样的街道上,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抱着一个孩子大步流星地于街道上飞奔,于疾驰之间,那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喃喃自语着什么。
自顶峰而下,一条条道路成放射状辐射到这座城镇的每个角落,随着地势起伏延绵,而其中最为粗大的主道路被称之为梅尔因中枢大道,而这道路的两侧理所当然成为了整个梅尔因最为繁华的风景线,人潮随着日月的攀升起落,在大多数时候只要沿着这条道路便能够最为快速地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是这个城镇的主动脉。
而这条道路的尽头便坐落着声名远扬的梅尔因学院,不过现在他要去往的不是那里,是医院。
不过仅仅一家医院可不足以维系一整个梅尔因的运转,它同样有着好几个不同的名号,分别坐落在了梅尔因的各个角落,让居民们能够在生病的时候能够更好地就医。
而在这几家医院之中实力最为雄厚,名气也最盛的则是坐落在市政厅之前的那个,不过不只是这家医院,酒馆,舞厅,华丽堂皇的剧场,几乎所有顶尖的设施都在那附近。
再往上,便是尖端人士们的起居地了,将整个山脉中最为庞大的山体的顶端全部开凿挖空而成,有着基岩开凿而成的高墙,于中堂留下一个伟岸而雄浑的巨型缺口,一切来往的过客都必须具备官方的身份证明及一定的身份地位,除非有人愿意面对驻扎在高墙之中,守护着整个城镇的力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可遥望,禁止靠近。
一路飞奔,男人全程都在用全力奔跑,如果和其擦肩而过甚至看不到具体的人形便会被风沙迷住眼睛。
木铃的手脚开始有些泛青了,男子的肺腑如鼓风机一般吐息着大量的空气,在某个小小的刹那,他对着木铃的耳边悄悄说道:
“...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
“不行,我们这里救不了她。”
在一纯白而简洁的室内,木铃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男人就坐在她旁边,紧捏着她的手,一个和这家医院的纯白色调几乎融为一体的人正看着木铃,鼻梁上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神情有些黯然,带着愧疚,告诉了老绅士这样的话。
“为什么?!她不是还在呼吸吗?只要补充血液地话就一定可以活过来地啊!...是需要钱吗?还是需要什么证件?我立刻...”
男人的面色难看无比,急切的话语声如骤雨一般,然而换来的却是这名医生苦涩的回答: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们的血库中没有和这个小姑娘匹配的血型。”
男人骤然捏紧拳头,褐色的指关节被硬生生捏出了乌青之色,随后无奈地松开,看着木铃,仍没有放弃:
“那现在立刻把她还给我,我去其它医院找找...”
“不,您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说我没有解释清楚,即便是号称‘万能血型’的...”
“直接告诉我结果!”
“...请准备后事吧。”
太直接了!
被这样直白的话直接冲地男子脑袋一懵,恍觉发现自己有些不冷静,说话的语气太冲了,这个男子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躁和戾气,让,语气和刚才相比缓和了许多:
“...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刚才那些...拜托医生您详细地告诉我原因吧。”
“...不是这样的,救不救得了这个孩子和我的主观意愿并没有关系,因为...”
在医生的面前摆放着一个还带着油墨的检验报告,他将其转向了男子的那个方向,沉声说道:
“这个孩子的血型是极稀少的异类血种,我也只在教课书中见过,而我们的血库中并没有相应对应的血型。”
“那其它医院的呢?”
“整个梅尔因都共用着同一个血库,如果我们没有地话,整个梅尔因也肯定没有。”
忽的一下,男子的面色变得惨白。
医生的面色同样不好看,但是安抚患者也是这份工作的一部分。
只见他嘴唇蠕动,却是微微一叹,终究还是那句最为经典,也是最为无力的话语:
“...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请节哀。”
砰!
男子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那眼中写满了对医生的不信任和怨恨: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们才花了多少时间便能断定没有这个孩子血型?”
“...今年我们的医院中正好有一个梅尔因的实习生,而且是异能系的。”
“梅尔因?”
“嗯,是异能系的学生,在我们医院进行最后的异能应用考核。”
“...是什么性质的异能?”
“凝血,可以加速红细胞的凝集,这个特性只要控制好力度便能将几个小时才能完全完成的血型配比流程缩短到二十分钟。”
“怎么会...这样...等等,就算没有匹配的血型,那其它的方法呢?你们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怎么有资格说放弃?”
男子脸色铁青,喃喃自语着,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急促地说道。
他仍然不愿意放弃希望。
“...啊,的确有这样不用补充血液也能让这个小女孩活下来的办法。”
几乎绝望了的男人眼中忽然燃起了炙热的光芒:
“什么办法?”
那是落水之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时的欣喜若狂。
“截肢。”
“什么?”
男子眼中闪耀着的光芒忽然间就这么凝滞了下来,被医生眼镜镜片上反射的光刷地彻骨发寒。
“将需要用到血液,除躯干以外的全部肢体都去掉,这样剩下的血液便能维持住剩余肉体的运转,我们有一半的几率可以保住这孩子的性命,不过...”
医生说道,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木铃,侧过脸,推了推眼镜,用比刚才更加沉重的声音说道:
“您...真的要这样做吗?在我看来是比看着这个孩子死去更加残忍的方法。”
让两个小时之前还在集市上跳跃欢笑的孩子失去全部的肢体,只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继续活下去。
想到这个孩子只能斜靠在轮椅上,用双眸望着窗外的世界...
那双如水一般剔透的眼睛...
何等深沉的罪孽!
男人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庞,眼白血丝密布,牙关颤抖着,医生甚至能够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对那一线的救赎期望有多深,此时,那希望所转变而来绝望便有多黑暗。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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