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男子便回应了慕云漪的推测，“没错，所以顺亲王体内的鲜血便是至阳至乾之物，顺亲王将此事道出，更是当即拿出匕首刺破自己的手臂，证明给觉明看他所言非虚。”

慕云漪的右手死死地抠着圆桌的边缘，她眼前甚至已经清晰地浮现出鲜血顺着父亲手中锋刃流下的场景……

而男子的叙述亦没有停止：“尽管至阳之物并非绝无仅有，但也是十分难寻，青龙蛊已经炼化到最后一步，觉明自是不会放弃顺亲王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引子，于是他当下便同意了与顺亲王的交易——觉明不再觊觎夺取你的眼珠，而顺亲王自愿将自己的命奉与觉明。”

顺亲王自愿将自己的命奉与觉明……

自愿……

男子最后这一句，不断地在慕云漪耳边重复，回响……向来都是父亲手刃敌人，千军万马立于前他都面不改色，而这一次却是自愿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给了觉明。

“公主？公主？”男子试探着唤了慕云漪几声。

慕云漪回过神来时目光有一瞬的慌乱，被她极快的掩饰了过去。

而男子这一回却迟疑了，尽管自己被那个人下令，定要将一切真相全部告知，可看着对面的这个女子面色僵白，双手甚至在微微颤抖，终是心有不忍，因为后来发生的事远比方才他所讲更加残忍和血腥，连他这个将至不惑的男人回想起来都十分痛心，何况是这不过桃李年华的女孩子……

“公主，你确定要知道后面的事吗？”

“是，我要清清楚楚地知道每一段父亲所遭受的经历。”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男子无法阻止，更不能隐瞒，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后来你父亲卸下上的所有盔甲与利器，随觉明入了虚浊峰之顶的石冢内。顺亲王的血并不能拿来直接用，而是要先融入觉明体内。”

“呵，父亲的鲜血，恐怕那觉明一时间难以消受。”此刻提到觉明，慕云漪心中的怨恨已不能和在石冢中见到时同而语，恨不能挖他的心、剔他的、拆他的骨！

“是，寻常之人饮下至阳之血尚且无法消解融合，何况是觉明这等常年练蛊的体之人，所以他需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将顺亲王之血与自己相容。”

“这个怪物……”慕云漪痛心地闭上双眼。

“觉明每九一次取顺亲王鲜血饮下，连取九次，共九九十一，且所取之血量依次递增，从最初的一小盅，到最后一次的整整一海碗，饮下最后一口，果真这至阳之血未再与觉明之相斥。”

“十一之后呢，既然事成，我父亲呢？”慕云漪神紧绷，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问道。

面对慕云漪的追问，男子的眼中流过一丝无奈，“十一之后，顺亲王于觉明来说并非再无用处，相反，还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是什么？”慕云漪问得坚决，而男子却不难看出她强装镇定背后的痛苦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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