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唐真已经躺在地上，一点都动弹不得了。

他的身上满是青紫色的淤青，握刀的右手也被瑞斯打断了，呈现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疼痛，已经让唐真无法行动了，但更为致命的，是唐真内心的迷茫。

唐真很想把自己狠狠地揍一顿，偏偏是在这种时候，他却像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样，开始质疑自己起来。

他极力想抛开这种念头，但是瑞斯的话却像是钻头一样，不停地深入他的头脑，直至占领他的全部的思想。

如果没有幻之模式的力量的话，自己在游乐园的时候，估计就死了吧？还有森林公园，还有乔绯月袭击的那个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这股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他唐真，一个普通人，又能做到些什么呢？

他的双手是这么的无力，对于来自这个世界的压力，根本无能为力。

终究，他也是亚历克斯嘴里说的那种，追求力量的人吗？

当唐真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股深沉的黑暗突然遮蔽了他的视线，让他的意思沉入了虚空。

这种久违的感觉……

唐真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色雾气。

“好久不见。”唐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一定会有人答复他。

“确实，好久不见了。这些天里，你成长了啊，少年。”

一个空虚又和蔼的声音在唐真的耳边响起，一如最开始的那个晚上。

“我还以为我不会来到这里了，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意味着我快要死了吗？”

“在你们所说的‘幻之模式’下，你的身体是足够坚韧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确实快要死了。”

“心死，才是真正的死亡。”

被这个声音戳到了痛处，唐真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直对亚历克斯的力量至上论嗤之以鼻，但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这种理论最好的写照。和其他那些靠自己获得力量的人不同，我获得力量的方式，却是像这样，非常轻松，只要想要，你就会给我。无论是为了帮助他人，还是帮助自己，我都用了这股来路不明的力量，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

“亚历克斯获得力量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我的力量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服务，这样来看，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了吗。”

唐真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笑声，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他才发现，那个没有实体的声音，竟然罕见地笑了。

“所以你才会被说成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啊。”

“此话怎讲？”被人说成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就算是心情低落的唐真，也会有一些抵触。

“别人随便扯一堆话出来，你就会被轻易地干扰，那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坚持自己理想的人，最不缺少的，就是其他人的非议和不理解，如果这都忍受不了的话，想要成功就是天方夜谭。”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真的觉得他有道理，我确实，只是依赖着这股力量，才一直走到现在的，没有他，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唐真说着，神色变得更加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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