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拨文抱着这机枪,两眼放光,爱不惜手。“啧,啧,这家伙,就是狠。”
说着,望向了彪子之前伏在那打伏击的那个弹坑,就抱着歪把子跳了下去,也像彪子那样伏着,托着机枪瞄向了战场上。
烧在木桩上的火焰,一明一暗,一闪一亮的,透过枪头能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些还抓着一个铁罐头,还有的还吃着饭。
更多的抓着枪,就倒在机枪的射程之中。
“好枪,果然是把好枪!”韦连长叫了起来。
心里啧啧的赞着,就几匣子弹,居然消灭了上百个鬼子不止。
说着,就随手就捡起被彪子扔在弹坑里的五个空弹匣,再从弹坑里跳了上来。
“又轻便,射程又远,是把好机枪。”韦连长抓着歪把子,就是不舍得放手。
看着韦连长这个馋相,彪子不禁笑了,伸出的手只好又缩了回来:“韦连长,这枪已经没子弹了,你要也没用!”
说着,就伸出手打算将这把歪把子要回来,但却被韦拨文紧紧的抱在怀里,拽也拽不动。
“韦连长,你这是?”彪子有的不满了,但还是带着几分笑容,在夜色中,那肮脏的脸笑得十分难看,黑暗中露出一嘴白牙十分阴森。
“要不,我的枪跟你换这个?”韦拨文也不好意思白抢,只好将背上的长枪摘下,硬生生的递到彪子的手中。
“我的步枪,新枪哩。”韦拔文笑了笑,似乎有点不舍,但看了看手中的歪把子,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笑了笑:“那枪可是我花了一百个大洋弄来的,可以连发,一下子装八粒子弹,射程又远,比起汉阳造好用多了,要不是咱五连缺少一把机关枪,我还舍不得跟你换呢。”
彪子抓着那枪,内心有些憋屈,刚捂热的宝贝又被人抢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连长,自己就一个大头兵,能拿人家怎么样?
彪子还想说什么,已经有人递上一袋子弹,韦连长已经把歪把子扛在肩上,昂着头,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走向了前面的大部队之中。
此时,士兵们已经接到命令,集合,准备向陈家行发起进攻。
彪子正准备跟上队伍,却见一个士兵正在拼命的在前面翻着尸体,拼命的在寻找着还能喘气的士兵。
“秀儿,你在干什么?”彪子看着秀儿正发了疯一般将一个个躺在地上的士兵翻过来,一边探鼻息,一边仔细看着他们的脸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她正在寻找着幸存者。
对了,吴超文,吴详文,鲁子,还有杨连长他们,到底是生还是死了呢?
彪子也急了,把枪往背上一挂,也发疯的翻着脚下的尸体。
惨不忍睹,有被炸断了腿的,有死死的抱住鬼子,被刺刀刺死的,借着火光,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韦达,刘志,李石,一个个能说出名字的战友却已经静静的躺在这片满是硝烟的土地上,没了气息。
“连长,杨大力,超文,详文,甲能,鲁子,你们在那?”彪子已经哭了起来。
两人翻了许多尸体,终于来到了今天早上杨连长命令他俩打伏击的残墙下。
几个鬼子压在那伏击点上面,下面似乎还有几个广西的士兵被压着。
秀儿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她还是急急的跑上去,伸手就将那些鬼子的尸体拽了出去。
太沉,拽得有些吃力。
一双大手也伸了出来,将那几个鬼子尸体拽开。
彪子看着下面的尸体,不禁目光一滞。
那是自己的士兵,但肩膀流着血,而那士兵还压着几个士兵在下面。
“是连长!”秀儿惊喜的叫着,赶快下去,细心的将那士兵扶起,果然,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托起杨大力的脸,小手啰嗦着,心情沉重的探向鼻子上。
“活着,连长他还活着!”秀儿叫了起来。
吃力的抱起杨连长,借着火光,看到的是一张被硝烟染黑的脸,而他的左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
“连长,你醒醒呀!”
秀儿叫着,摇他的脸。
“水,水。”杨大力此时只觉口干舌裂的,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
他脑子里就出现一个身穿军装,右手臂上戴着一个用白布条画着个红十字的女人来。
“是许茹,她不是在后方么,怎么到陈地来了呢?”
但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她挺好。
一个水壶放到杨大力的嘴上,清咧的冷水让他猛的吸了一口,清甜的冷水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口,让他猛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
睁开眼睛,只见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出现在面前,两行热泪从一双大眼睛上滑下,流出两条白净的泪痕,一个瘦弱的士兵正抱着他的头,右手抓着个水壶,放在杨大力的嘴上让他喝水。
“还是让其他的战士喝一口吧,我已经。。。。。”
杨大力正说着,那士兵就叫了起来:“连长,你总算活过来了,你的肩膀受伤了。”
又一张黑脸凑了过来,露出一嘴阴森的白牙笑了笑,叫着:“连长,咱们的人呢?都死光了么?”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彪子这家伙了,杨大力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一松,这小子还在陈地上呢,不但没有死,而且没有当逃兵呢。
于是,他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抬起右手指了指刚才那个伏击点上:“超文,详文,甲能,鲁子都在那里,你去看看。。。。。”
彪子一听,转身就向那个凹入的伏击点扑去。
乖乖,下面真的还伏着几个士兵呢,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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