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客和百姓们也非常害怕。
他们心想,一个这么残忍的帮会,得势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
可万没想到的是,自打“一统江湖”的那一天起,“翁伯”立即就定下了一套规矩,所有份子钱都按规收取,定时定量、不多不少。
只要交了份子,商市要是有什么人闹事,翁伯立即就会派人上门,不到半日事态就会平息。
那些闹事的人,也会永远消失。
反正都要交钱,不如交个安安心心。
一时间,上邽的坊市变成了个俨然有序的江湖,商客和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
而这个“翁伯”的头目,一直隐藏在这些血色阴影的背后,没人知道他是谁,更没人见过他一面。
坊间纷纷传言,说这是京畿道某个大帮会的首领,来这秦州地界开拓山头的。
又有人说,这是个世外的武学高人,因见世道纷乱不忍,所以才出手救人。
更有些邪乎的,说这手段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个“催命无常”,是阎罗专门派来,催那些坏人命的。
久而久之,“无常”,就成了百姓口里对“这人”的称号。
独孤亮想起这些往事,口气缓和了些:“那孔原你说,怎么对付赵寒和张陌尘那两个家伙?”
“公子您说呢?”孔原淡淡道。
“我要他们死。”
独孤亮狠狠道:
“不,那姓张的杀了就算了。
那个赵寒,我要把他抓来,然后千刀万剐!”
黑夜下,衙役们个个面容冷冷,几十把兵刃垂在身旁。
孔原望着远去的赵寒等人的背影,又缓缓转头,看了看那个黑影消失的那面围墙。
他恬然一笑,脸上刀疤上的肉,鲜红如新:
“谨遵公子之命。”
……
……
霞光普照,天色大明。
城里的一个酒肆里,好几个衙役趴在桌上,打着呼噜睡着。
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跑了进来:
“敢问贾振贾捕头在吗?”
“谁……在那大声嚷嚷?”
桌上,那个上邽衙门的捕头贾振抬起头来,醉醺醺说着。
“是小民我,”那掌柜道,“贾捕头,外头有人找您。”
“叫他等着……”
“那人说了,他有要紧的事。”
“哎呀,谁那么大清早的不长眼,把我的回笼觉给吵没了……”
捕头贾振一拍桌子,正想发作。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张……张大人?”贾振看着那身影。
酒旗下,张陌尘冷眼看着他:
“贾振,你当的好差事。”
贾振酒全醒了,一躬身:
“张大人,属下……属下……”
张陌尘道,“我让你带人守住吴县令的宅子,你却来这里饮酒作乐?”
“啊?”
贾振一惊:
“大人,来喝酒是属下不对,可大人您不是下了号令,让我们不用再守那宅子了吗?”
自从前任县令吴晋被“恶鬼”吃了头,他的那间私宅作为案件发生的场所,就被官府彻底搜查,封了起来。
后来,张陌尘升任代县尉,立即严令捕头贾振,带人把宅子守住,不让任何人等进入。
可昨晚一更的后晌,突然有人拿了封书信过来。
贾振打开一瞧,原来是衙门的手书号令,上面有“张陌尘”的落款,还盖着大印。
上面写着,城里破“人头鬼案”急缺人手,让他撤了吴晋私宅的守卫,明日一早立即回衙门报道。
这段日子,贾振从早到晚守着那宅子,家都没回去过。
他看到文书大喜过望,立即带着那帮衙役手下,来这里吃喝庆祝,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谁知这一喝,就醉到了这个时辰。
“昨晚给你传令的人是谁?”张陌尘道。
“属下没看清……”贾振道。
“受令这么重要的事,你却连传令的人都没看清?”
“那人戴着顶大幞头帽子,黑灯瞎火的,属下看了那信又一高兴,就没留神……
可大人,那人不是您派来的吗?
您应该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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