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要是李云买了两千本论语回去,估计他爹和爷爷也要发飙。
李云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就纳闷,卖书的硬是在书里塞一本《麻衣神相》算几个意思?我又没打算去做算命的营生。”
“后来,老爷子和我爹发狠了,发动全家将书都一本本的翻开了。都是新书,没一本翻动的痕迹。所有的书就我带回来的三本书是旧书。我总不能说自己在师祖跟前学了两年,就学了两本书吧?和他们说不通!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卖书的好。”
线装本的书籍,拿来之后,是需要自己裁开的,要不然,有些内容看不到。李云说到这里,颇为无奈,神情萎靡。
这话倒是在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有时候会一本书翻来覆去的学,比如说《礼记》,学上几年也不为过。可问题是李云的父亲李清是捕头出身,爷爷更不是读书人,自然不会想到这一出。问题还出在李云身上,他要不是为了装点门面,买了一车子的书,他家里人也不会想到这些。
但是李云很快就心情缓和了过来,他发现不光是自己倒霉,百丈村的李家也倒霉了。
可惜的不是李逵,但也给他莫大的安慰:“二哥,家里似乎不太平静,是否出了事。”
“收起你这幸灾乐祸的表情来。”李逵将公孙胜蛊惑三叔公的事一说,李云顿时沮丧的发现,他还是得和李逵站在一边,族谱要是被篡改了,他也要跟着倒霉。
回家之后万事不顺的李云咬牙赌咒道:“等爷们中了进士,将这干贱道都发配了。”
一脑门子官司的李逵也没心思去打击李云,就你这样的还敢说中进士?做梦去吧!
有失必有得,李云虽艰难到有家不能会的地步。但是对他来说并非完全是坏事,至少他爹和他爷爷对李云的科举期望会下降很多。
原本,在沂水县读书的时候,李清对儿子的期望是解试成功。然后经过他运作,在县衙找一个书办,书吏的营生。这对于武夫出身的李清来说,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光宗耀祖了。可随着李云的运气逆天般的投入苏门,李清对儿子的期望也水涨船高。一个解试身份,衙门里清闲让人尊敬的书吏已经满足不了当爹的对儿子的期望。
按照苏轼在大宋文坛的超然地位,自己的自己既然成为了苏门的徒子徒孙,岂能做一个书吏了事?少不了个贡士的身份,就算是进士及第也敢想一想的美事。可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李清彻底认清了形势,他估计对李云通过解试都不抱希望了。这小子只要能够过了县试,他还是李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好在如今李家富足了,只要李云能通过县试,运作一番之后,进入衙门做书吏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毕竟周元还是李云的师伯呢?只要周元点头,李云还是能够混入衙门里,当上书吏。
想到这些,李云就忍不住兴奋。
再说李逵,他也要准备县试,但在之前,他先要找李全问清楚胖春的事。
原本李全整日要是在家等着开饭,就是在院子里练武,再不济,就是在李家的工坊里帮忙。可是李逵找了一圈之后,竟然没有找到李全。
没找到李全,却找到了大郎李达。
俩兄弟见面颇为尴尬,大郎是个窝囊的性子,虽不是三寸丁,也不算长相奇丑无比。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就够呛。
而且在家里还不受待见,不会说话,喜欢钻牛角尖……
连带着还经常被弟弟欺负。
看到李逵的那一刻,大郎确实有点腿肚子打颤想跑。可他一转眼想到,自己似乎没做错事,顿时淡定了起来。面对如今已经是读书人的李逵,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自家兄弟都要嫉妒,也不是大郎的性格。
“李全呢?”
李达没想到自家兄弟两年没见,刚见面不问自己,也不问娘的身体,却问起了族兄。
当然,李全如今的身份和李家兄弟没什么两样,老娘张氏也把李全当儿子看。
可大郎还是感觉到一阵心悸和难受,嘟哝道:“兄弟,两年没见,你就不问问娘,也不问问我如何?”
李逵眉头有点跳动,看向李大郎的目光还是有点不善,这厮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可问题是李大郎占着天大的理,李逵无奈,只好耐着性子问:“娘身体如何?”
“好着呢,如今娘心气可高着呢?最近去了舅舅家,估摸着过两天也该回来了。”
李大郎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李家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也感受到了钱给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
李逵接着问:“那么兄长如何?”
李大郎贱兮兮的抬起眼皮瞅了李逵一眼,随即又耷拉下脑袋,闷闷道:“我难受!”
“啥!”李逵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没听清。
“兄弟,我难受!”
李逵一脑门子黑线,他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变了,李大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总有本事让人在旦夕之间手痒痒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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