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知州蔡京坐着轿子去码头上溜达一圈之后,失望的回到了州衙。
消息早就有人禀告了通判晁补之。
面对这位坚持的上司,晁补之除了鄙夷他,在灵魂深处审问之外,竟然对蔡京一点办法都没有。另外蔡京也看不上晁补之,官二大最可恨了。晁补之家中可是世代官宦,大宋有多少年,巨鹿晁家的官宦世家身份就有多少年。而且一直有家族先祖在朝中担任大员的经历。副相,枢密使,参知政事这样的高官,每一代都能出一两个。就出身来说,蔡京说什么也比不过晁补之的出身。
可要说比学问,晁补之怎么可能比蔡京不如?
虽然蔡京也不差,但也要分和谁比。
苏门弟子之中,不少都是穿着开裆裤就会写文章的神童,很不幸的是,晁补之就是其中之一,甚至蔡京还不如晁补之许多。
一个看不上对方好面子,善于经营,一肚子坏水。
而另外一个呢?
看不上对方仗着门庭显赫,不把他这个上官看在眼里。
这不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同僚,在州衙门口相遇了,晁补之表情诧异的看了一眼蔡京的青衣小轿:“元长兄,你这又是去码头了?”
蔡京愕然,随后正色道:“不错,水运乃我大宋的命脉,扬州又是运河北上之门户,连同江淮,乃我朝命脉。”
“不会是去码头询问粮船吧?”
晁补之根本就不给蔡京辩驳的机会,直指蔡京的目的。蔡京平日里出门,必然要乘坐他的华丽马车,那头高大的河曲马是蔡京花了高价才买来的,要是平日里不出门显摆一下,他心里堵得慌。锦衣夜行,根本就附和他的价值观。
只有去码头的时候,他才会选择做轿子。
轿子古来有之,最远可以追溯到先秦,而以文字记录下来,来自于《汉书》——会稽太守严助,舆轿而隃领。
可惜,这种乘坐非常平稳的交通工具,因为慢,无法显出主人的身份,彰显不出高头大马的威风,等等原因,并没有在大宋大放异彩。反而在欧洲,在弹簧马车出现之前,轿子才是贵族们出行的标配。原因恐怕很简单,华夏从来不缺人,但欧洲就不一样了。
能够让蔡京放弃他的华丽马车的原因,恐怕就是去码头了。高头大马是威风,也够华丽。但是码头附近水道密集,桥梁众多,有些桥梁建造的弧度太高,对马车非常不友好。尤其是拱桥,马车上不去,只能对桥心叹。
至于蔡京去码头,原因很简单,颍州虽然距离扬州不远,但毕竟蔡京不能离开扬州,想要探听到颍州的消息,去码头上最好不过了。同时,他还能通过码头上的税卡,知道有多少粮食运抵了颍州。从而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可惜,蔡京这次又失望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被大户们逼到向周围同僚求援的苏轼,竟然在没有得到多少粮食帮助的情况下,竟然稳定了颍州的粮价。这让他很吃惊,同时也有种淡淡的失望。计谋无法用出来的难受劲,憋的他坐立不安,茶饭不思。
反倒是被晁补之拆穿了意图并不让他难堪,蔡京反而堂而皇之的承认道:“无咎贤弟,真让你给猜着了,愚兄去码头询问了一下颍州的情况,万幸啊!学士吉人自有天相,颍州的粮价竟然被稳住了。愚兄匆匆赶来就是想要告诉老弟这个喜讯。”
哼——
晁补之觉得自己继续和蔡京理论,会被蔡京的无耻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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